书房空荡荡,唐娴入内,过了落地花罩,见最里侧的桌案上摆着昨日插好的雅致花卉和磨了一半的笔墨,还有一封半折的书信,大喇喇地摊开。看样子,是有人在案前读了书信,忘记收起。雨水淅沥,半开的窗口外,雨露从纯白的玉兰花瓣上滚落,混合着雨水飞溅在窗台上,有几滴迸射到桌案,留下点点水痕。唐娴犹豫是否上前查看。侍卫在门外,屋中只有她一人,被发现了,可以狡辩说是想去合窗。雨声滴答,唐娴犹疑片刻,往前走去。到距离月洞花罩五步远的地方,她停下,脚步一转,面向了侧边的书架。那个极其小心眼的公子巴不得揪到她的过错,她才不能送上门去!一盏茶的时间后,脚步声传来,一同响起的还有庄廉的声音:“……公子放心,咱们的人遍布京城,出不了事,宫里有疯三他们在,二公子安全着呢……”云停道:“此期间有人作乱,直接杀了。”“是,属下都记得。”庄廉向来啰嗦,又道,“哑巴那边呢?小姐的信都到了,算着日子,他早该回来了,别是遇上什么意外了。”“暂且不管他。”庄廉应是,与他一齐迈入书房,接着看见了唐娴,两人双双止步。唐娴就站立在外间的书架旁,手上捧着一册摊开的诗集,像是看到一半被惊扰,抬头望了过来。她身后是一扇窗,窗外烟雨朦胧,而她娉婷立着,静静看来。唐娴肩上甚至垂着青丝,是方才低头看书时落下的。庄廉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受,就好似对方是湖面提早冒头的莲花苞,在雨雾中亭亭玉立,而他与云停是穿莲而过的小舟,船桨摇动,惊得无辜的莲花在风中摇曳。可这明明是他家公子的书房。庄廉小心地去看云停,果然,云停的面色再度阴沉了下来。唐娴快速醒悟过来两人的身份地位,将诗集放回书架,款款站定,与庄廉客气道:“庄管家,我来整理书册。”“哎。”庄廉心中叫苦。这姑娘也是死脑筋,与他打招呼,却故意略过云停……云停阔步踏入,从唐娴面前走过,余光都不乐意施舍。到了桌案旁,他眼眸低低一扫,道:“偷看了我的书信?”唐娴早有准备,坦荡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才没看。”“你有证据证明没看?”“你有证据证明我看了?”云停喊了一声,门外侍卫应声而来。唐娴早猜到那是个陷阱,哪有人放俘虏单独在书房重地的?肯定有人在暗处盯着她的。没看就是没看,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半点也不惧怕。“她偷看了案上书信,嗯?”侍卫抬头看了云停一眼,道:“公子英明,这位姑娘的确偷看了案上书信。”唐娴惊得双目圆睁,“你说谎!”她看向云停,既惊且怒:“你这样问,分明是有意诱导侍卫说谎!”“狡辩。”云停绕至桌案后方,捡起那封书信掸了下,大方道,“那我换个方式重新问——她是否有偷看这封书信?”“是。”侍卫答道。唐娴脑子里嗡的一声,此时此刻,她终于亲眼目睹了什么叫厚颜无耻,什么叫蛇鼠一窝!云停对她的愤然视而不见,沉吟片刻,道:“放在往常,这种行为的人早已被关入暗室凌迟,念你初犯,又是个姑娘,我不与你计较。”他施施然落座,清隽的面容上一派祥和,装得跟光风霁月的大家公子一般,又提醒道:“下不为例。”唐娴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战栗着,被他无耻得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就云停那性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偷看书信文书的侍女?分明是知道她没看,又想用这个借口来恐吓她!唐娴心中憋屈,旁观的庄廉则是额头冒汗。事实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府上的人不会将重要文书摊开等着人看。那封书信并没有什么意义,偷看与否没影响。他知晓事实如何,但人心是偏的,别说云停说唐娴看过那封书信,就算他说现在外面落的不是雨水,而是金元宝,他也得说是。看看被气得说不出话的唐娴,庄廉咳了一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姑娘,劳烦去取条帕子擦拭下桌面。”他找了个借口支开唐娴。唐娴气得脸通红,瞪了云停一眼,转身像侧边茶室走去。茶室中常备的有净手的水与巾帕。一大早就被诬陷,还被迫去伺候罪魁祸首,唐娴气得眼前发晕。坐在榻上缓和了下情绪,她还是忍不住,在心底狠狠咒骂云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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