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听到张树这个名字,心中一突。
袁团儿……即使没参与,也得被连累了。
“陛下,袁团儿没事吧?”
皇帝摇头:“他没参与其中。”
“陛下,袁团儿会判什么罪啊?”唐果问道。
皇帝道:“最轻的是逐出宫去。”
唐果松口气,还好。袁团儿人缘好,估计就是这个了。实在不行,帮他求求情。
“陛下,那只竹鸡是怎么回事啊?”唐果问道。
原来,每年三月下旬,袁团儿都会出宫去拜祭他养父,四五天才能回来。张树便想借这个空挡,拿沾了人血的活禽诱导老虎。他隶属于庆丰司,找竹鸡来容易得很。把竹鸡弄上人血,捆好,找机会藏在那片很大的古树林。负责管理古树林的人是他同伙,竹鸡放在隐蔽的树洞深处几乎万无一失。
准备好了,等当天下午袁团儿一走,他们就要开始训练老虎。
谁知当天上午二虎它们跑得远,到了古树林。
估计是那只沾血的竹鸡本就健壮,加上怕把它捆没力不够鲜活,没有捆太紧,竹鸡三折腾、两折腾的,自己连啄带挣,弄开了绑绳,来了出“小鸡快跑”。
竹鸡跑出林子的时候,二虎看见了,闻到了血腥味,引出来后续那些事。张树同伙看事不好,把笼子里那些用来观赏的竹鸡随手放出来,混乱视线。
“张树为什么做这事啊?”唐果脑子里最大的问号就是这个了。谋害皇帝要灭九族的!
“因为他欠了钮钴镥氏救命之恩。”皇帝答道。
“钮钴镥氏?钮钴禄.保平他姐?”唐果猜测着,这个人皇帝要不提,她是想不起来的。
确实是那位。七八年之前,张树刚进宫的时候,分在宜妃的翊坤宫。一日,他莽莽撞撞打碎个玉碗。那玉碗价值超过五万两银子,是宜妃的心爱之物。张树因此几乎被打死。钮钴镥氏住在翊坤宫偏殿,出来时恰好见了,心生不忍。又想讨好自己的主位娘娘,于是拿了个更好看更值钱的玉碗出来,解了宜妃之怒,顺带救了张树。
张树被贬出翊坤宫。他运气不错,正好袁团儿手下缺人,钮钴镥氏让人推荐了张树,也是结个善缘的意思。
多年之后,钮钴镥氏已经失势,派人传话来托张树办事,张树仍旧满口应下。——他只负责训练老虎伤人这块儿,看古树林的邵太监帮着他。之后如何俩人一无所知,张树也不问,一心报答当年救命之恩。至于刺杀皇帝,张树想都没想过,一是当时皇帝不在宫里,再者他想不到钮钴镥氏有这样的胆子。
训虎之事出了意外,自然得补救。
白莲教恰到好处的内讧,周安暴露在朝廷眼前,苏全接着被怀疑了。
皇帝回宫之后,按兵不动。暗处的人原还等着,可是唐果很快就要把老虎送走了,他们不愿放弃机会——二虎实际上算是被训练过了,于是再次行动。
负责二次行动的,是十三皇女身边的小太监,叫刘贵。平时做着往来跑腿儿传信的活儿。
皇帝每天下午都去健身,回来的时候,必定从梨花院落附近经过。
刘贵被迫受命于人,随着十三皇女到了梨花院落,正赶上唐果带着老虎出来散步。借着去传话的机会,通知了同伙。从同伙的手势,知道皇帝过来了,刘贵将手指划破,把血抹在袍子内衬上,然后晃悠到梨树林附近。闻过人血腥味的二虎,立刻被吸引到树林外面来了。这时,刘贵先一步走远,皇帝差不多到了跟前儿。
皇帝事先已知当天有异动,具体是什么并没掌握。原因就是对方启用了另一批人,都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做的事也十分简单。
策划行动的人没有算计到一点:老虎这样的动物比某些人更有人性。二虎对唐果的话分外听从,结果皇帝什么事没有。
唐果觉得匪夷所思。钮钴镥氏这样做值得吗?为了个弟弟,把九族都搭上。
“钮钴镥氏他们只是小卒子罢了!”皇帝淡淡的说道,“新政让很多人无法忍耐,开始打主意换主子了。这些国家供养的爵爷们,拿的少了,付出的多了,自觉吃了大亏,想换个皇帝,让他们能像以前一样过日子……哼!到头来全成了别人手里的棋!”
真复杂!难怪皇帝还没查清楚到底谁是最幕后的黑手……
当皇帝很不容易啊……尤其是革新触及到一些人利益的时候……
唉!希望皇帝你没事才好。
“陛下,那你还有没有危险啊?”
“果儿别怕,下次没这么容易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对皇宫的掌控很严密,现在看来,漏洞还真不少呢!”大概觉得话题太沉重,皇帝笑道:“果儿,过几日就是端午节了,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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