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问:“又不是晚上,你打开手电筒做什么?”白色的亮光四处扫射,突然在树桩子?下反射出一道蓝光,王见秋从雪中趟过去,在树桩间隙中挖出自?己的捕星器,唇瓣勾出小小的笑意:“找到了。”闭眼时,心底默默感谢道:“山神庇佑。”两人冒着风雪重?新回到山洞中,陈仕川把?他?俩捞进来,实在是不太明白这种找死的举措,一言不发烤着火。羊群渐渐平复,找了地方团坐着。汉子?捞了羊出来,放在王见秋身边:“小王教授,你抱着羊,暖和些。”几个人说再点一个火堆,相互环绕坐着,更暖和些。江陵又抱了堆柴火过来,打火机几次都没点燃。王见秋从怀里取出捕星器,将其扭开,透明的宝石镜面透过光亮,直射入细小的火引子?中,不多时,柴引上冒出点点火光。江陵看了眼自?己的打火机,呆呆地放下了木头。收好捕星器,王见秋拿出干草和木材,很快架起?三角形的火来。江陵愣愣地问她:“你还?会生火?”“嗯,”王见秋说,“以前也经常生火。”江陵瞅她白净好看的脸,又瞅瞅她的手,低声说:“我以为你这样的有钱人会来这里已经够奇怪了,没想到你还?经常生火。”“有钱人?”王见秋乌黑的眸挪过来,瞥了他?一眼,“我不是有钱人。”火光渐渐明朗,江陵坐在一旁,有些奇怪:“你不是有钱人?”“我不是,”略一思?索,王见秋纠正自?己的措辞,“大概今年以前都不算有钱人。”“哦。”江陵应了声,有些粗糙的脸在火光下看起?来十?分年幼稚嫩,他?往里面添了根柴,声音有些闷,“你考上京市的大学,然后变有钱了吗?”王见秋沉默片刻,说道:“发生了很多事,才造就?了我现在的情况。”她垂眸睨着光,眼睫上的雪融化滴落,脸颊显得有些湿润柔软,“但按照原本的轨迹,我想我也应该会实现财富自?由,只是要再晚两年。”江陵把?头埋在膝盖处,两只手紧紧交叠,封闭又寒冷的风声让他?忍不住悲伤:“从前下雨时,我都要冒着雨去把?羊群扶起?来。因为这些羊一旦被小小的雨淋湿,就?会站在原地,不再动弹。”他?顿了顿,说道:“我觉得我也像这些羊,一点微不足道的伤害就?能打败我。”王见秋说:“这并不是微不足道的伤害。”江陵隐没在黑暗中,胳膊中发出细弱的声音:“暴雪带走了我的父母,也即将带走我的爷爷。”虚弱的老?人可?能睡着这个夜晚,也可?能沉睡在下一个白天。但终究是他?再也无法挽留地逝去。王见秋攥着自?己的捕星器,星仪散发温润莹亮的蓝色光芒,她低声道:“你可?能在十?三岁失去亲人,也可?能在十?五岁失去亲人,但我从五岁开始,就?一直是一个人。”话语平淡但让人无法置信,江陵眼睛瞪大,直直钉在黑眸始终平静的王见秋脸上。柴火发出霹雳声响,跳动的火光在她眼底显得十?分明亮。“你”王见秋眼帘轻垂,凝视着火光里的热度,淡淡道:“而离别并不意味着爱的消逝,可?能从你的羊群里延伸到下一个旅途里。”“我的羊群”羊群也会延续爱吗?江陵说,“我必须要找我的羊,那是村民们帮我买的羊。那你的项链呢?也这么重?要吗?”“嗯。”捕星器里的蓝色被暖黄色侵染,她说,“很重?要。”外?面的风像怪物?在嘶吼,穿梭在山脉间隙,永不停歇。手机里的时间往前走了四个多小时,洞穴内的柴火逐渐变少,昏昏欲睡的众人忍不住有些焦灼起?来。“靠,难道真的要被冻死在这里了?”“瞎说什么呢,边上还?有羊群呢,挤在一起?多暖和。”陈仕川加了把?柴,说道:“柴火还?够够的,烧一晚上不成问题。”夜色渐深,一伙人也没计较,和羊混在一起?,挤在一起?胡乱睡了一会。但这样冷的天,实在不适合睡觉。所以又用手机定了闹铃,两个人睡会,另外?几个人撑着。两个小时后换人睡,一路撑到了天亮。但外?面的风雪没有丝毫停歇的痕迹,依旧肆虐。有个汉子?抱怨了句:“真不该上来。”“哎,”有人旁边的人推了推他?,“别乱说。”“要不是为了帮他?找羊,谁会大冬天上山啊。”王见秋淡漠道:“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结果。不是他?要求你们来的。”那人闭了嘴,讪讪笑着,又坐了下去。昏暗和封闭滋生慌乱,慌乱紧张变成一种需要宣泄的恶意。江陵沉默地坐在原地,有些迷糊起?来,凑近王见秋,小声问她:“你后悔吗?”王见秋唇色浅白,埋在围巾中,声音没什么起?伏道:“不后悔。”胸前的捕星器硌在锁骨上,发出阵阵刺痛,“做出一件事的选择,就?要担负它的结果。”所有一切得与失,生与死,都是命运的摆弄。江陵哦了一声,迟迟没说话。王见秋说:“我们有洞穴,有保暖的衣服,火堆,还?有羊,雪停下就?能下山。”江陵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失神问道:“要是雪一直不停呢”可?以吃雪喝水,但没有吃食。难道要把?羊杀了吗?可?他?们也没有工具。气氛僵住,王见秋眼底没什么波澜:“那就?只能看命运的安排了。”又几个小时过去,天色渐暗,风雪冰寒,洞穴内一片寂静,只有柴火噼里啪啦的声响。所有人都在保存体力,以抵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的寒风。不经意间,耳旁听到些风声下隐藏着的飞行器声响,机械声在无边风雪中显得格外?细微。有些湿的柴散发出闷闷的气味,在绵羊咩咩叫声中,她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错觉?还?是恍惚的思?绪映射?王见秋微蹙眉间,走进洞口处。咚咚咚,咚咚咚,心脏剧烈跳动着空中传出呼喊声:“王见秋。”兀地揭开木板,在思?绪反应过来前,她已经跑去了洞穴外?面。风声呼啸刮过两耳道,咆哮着要将整个世?界吞噬。夹杂着雪花的拍打声,几乎要将人的耳膜撕裂。在这样的风雪中,青年仅仅如沧海一粟。“王见秋!”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山中,他?的声音低不可?闻。捕捉到渺小身影那一刻,王见秋空荡荡里心突然就?满了,它停了一下,而后一下子?极速跳起?来,越跳越快。空中的无人机、雪面上的机械小狗发出红色警告,狂舞般聚集在一起?。王见秋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星际大片,异型种朝着自?己狂奔。纷纷大雪中,祝风休从一个灰白色的身影,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原来他?身上的衣服不是灰白色,而是黑色大衣裹满了雪。王见秋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自?己。裂了一角的眼镜突兀地挂在他?鼻梁上,高挺鼻梁通红,薄白的唇抿得很直。眼底盛满急切的担忧和怒意,他?背着雪,盖住背后的光,清隽模样荡然无存,一把?伸手抓住王见秋的胳膊。扣在手臂上的手指抓得很紧,呼出的吐息也格外?混乱。完了,王见秋心想,要骂她不知分寸,大雪天进山了。良久,祝风休问她:“伤到哪没有?”他?捂着她干裂的脸,神情隐藏在破裂的眼镜片后。穿着红衣服的救援队在他?身后,匆匆赶来:“王小教授,做实验也要注意天气啊,不要这么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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