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算是听懂了吧,只能说似懂非懂,很多时候,都需要靠自己钻研,如果自己不钻研,全靠别人,我想很难真的能够有什么收获吧。”庄蔚然摇着头。 “懂了。”学生微微颔首,“庄教授您的意思是,如果实在是不懂可以去问教授,还有一些问题,可以自己研究。” 但是他真没有庄蔚然这样的天赋,否则他现在已经在波恩大学当好多年的教授了,就像是庄蔚然。到了他这个年纪,肯定已经在普林斯顿大学,或者是其他地方当了好多年的教授,而不是像他这样,还在波恩大学就读研究生。 聊了一下午的时间,庄蔚然的咖啡都续了好几次。 学生这才站起来,对庄蔚然说道,“庄教授,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派对就要开始,您要去吗?” “去吧。”庄蔚然颔首,他留在酒店也没什么意思,去派对还能和其他的数学教授交流一下学术问题。 “这个派对是在什么地方举行的?” “就在酒店,我带您去。”学生在前面带路,庄蔚然跟在后面,不一会儿,就来到派对所在的厅堂。优雅的音乐,以及正在谈论的人群,已经不少。 庄蔚然走入其中的时候,大家都用眼神看着他。法尔廷斯作为马普数学研究所的所长,上前对庄蔚然说道,“庄,欢迎来到波恩。” “谢谢你,法尔廷斯先生。”庄蔚然颔首,嘴角露出轻笑,“现在派对是已经开始了吗?” “没错,现在派对已经开始了。”法尔廷斯展开手臂说道,“庄,你觉得这个派对如何?” “非常好,法尔廷斯先生,您给我的邮件我已经看了。我觉得,我们在泛函分析上,似乎有些分歧,或许我们现在可以谈论一下,关于这一块儿的事情。” 法尔廷斯先是错愕,随后回过神来,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果然,不愧是十八岁就获得菲尔茨奖的庄蔚然,见到他的代数 庄蔚然的语气中,不难看出有惋惜的意思。确实,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那位先生竟然快要不行了。 如果他离开的话,那些数学界又会失去一位璀璨的明星。原本二十世纪剩下的数学明星就已经不多了,法尔廷斯也在微微叹息着。 很显然,两人对于那位先生都是感觉到惋惜的。况且,那位先生已经将他的大部分著作给销毁,留下来在学者中传递的不过是残本而已。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遗憾。这位大师的宝藏足够许多人消化一辈子的时间,乃至于足够很多人前仆后继研究几百年。可惜,他的著作没有能够传世。这是让人最遗憾的事情。 尽管法尔廷斯非常开心庄蔚然来到德意志,希望他能够在德意志多待一段时间。 作为一位数学家而已,他觉得自己已经站在数学的巅峰之上。哪怕不是巅峰,但他完全可以俯视那些还在攀爬数学这座高峰的人们。 能够和他谈论数学问题,尤其是他认为可以和他激烈讨论数学问题的数学家,是凤毛麟角的。尤其是那些人,几乎都在灯塔国,而庄蔚然则是他认为站在他一个水平线上,至少是准水平线上,能够和他讨论数学的人。 他恨不得庄蔚然就在波恩执教,在马普数学研究所当教授,这样就可以经常和他讨论关于数学上的问题。庄蔚然的很多奇思妙想,都是他以前未曾有过的。 庄蔚然的想法,显然是不同于别人的。 张守伍在夸奖法尔廷斯的时候,曾经说过,别人做过的论文,即便是很多页,法尔廷斯先生也会有本事在看几页之后,将整篇论文给全部写出来。 显然,庄蔚然也是有这个本事的。 他甚至只需要看一页,就知道对方究竟要怎么算,他甚至还有用多种不同的算法,把人家论文给出的答案给算出来。 或许别人不知道庄蔚然有这个能力,法尔廷斯很清楚。他和庄蔚然是一类人,他们都是站在数学巅峰之上,傲视群雄的那类人。 只是,庄蔚然的年龄更小,以后甚至能够比所有人更进一步。 “我非常想要你在波恩大学执教。”法尔廷斯开玩笑似的说道,“这样,我就可以和你经常讨论学术上的问题。” “不过,庄,我个人认为,你还是应该去见见那位大师。”法尔廷斯严肃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可以这么说,我们都是那位大师的信徒,不过是沿着他的脚步往前走。” “当然。”庄蔚然沉静的思索,他们确实可以说是那位大师的信徒,如果不是那位大师,现代的数学还是一片晦暗。绝不可能像是现在这样多姿多彩,肯定是要去见那位大师的。 “可惜我的法兰西语并不好。”庄蔚然尴尬的笑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那位大师多交流一些。” 法尔廷斯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举起酒杯向庄蔚然示意。庄蔚然自然知道法尔廷斯是什么意思,拿着酒杯回敬,他杯子里的是果汁,所有人都知道他不会喝酒。 喝下果汁,派对还在继续,庄蔚然坐在一旁和别人讨论数学上的问题,这个时候来找他了解数学问题的人非常多。他甚至有些忙不过来,思索了一下,他一个个开始回答别人的问题。 大家都得到满意的答应,心满意足的和别人开始聊天。 松了一口气,松了一下领带。庄蔚然继续喝着果汁,他突然发现,穿着西装,进入这种场所,结果只喝果汁还挺奇怪的。 派对进行到很晚,庄蔚然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这个时候,华国那边都已经是早晨六点过。拿出手机,果然他父母都给他打过电话,十一点过的时候,贺睿铭还给他打电话。那个时候,华国都早晨五点过,天都快要破晓,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难不成贺睿铭是在上夜班? 也不知道他哥现在到底睡了没有,庄蔚然还在琢磨着要不要给贺睿铭打过去。 反倒是贺睿铭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按下接听键,庄蔚然正打开电脑,“哥?”他漫不经心的询问,“怎么了?” “弟,还没有睡觉啊。”贺睿铭的声音听上去有那么一丝疲惫。 “刚从派对回来,正准备看一会儿资料然后睡觉。” “你那边是几点钟了?” “凌晨。”庄蔚然看了看时间,“哥,你怎么了?累到了?” “从昨天忙到现在,我这不是调来刑警队了吗?刚调来就遇到案子,正忙着呢,忙里抽闲给你打电话过来,怕你出什么事情。” “我能出什么事。”庄蔚然安慰道,“哥,我在德意志这边待几天,马上就要去法兰西那边。今天得到一个消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大师之一,快要不行了。我得去见他一面,虽然学不到什么东西。但是那位大师,瞻仰一下也是好的。” “恩。”贺睿铭揉着眉心,看着旁边的同事慌慌张张的来往。 “哥,你注意点身体啊,实在熬不住就先睡一会儿,别逞强。我可不想回家见到你的时候,你在医院里躺着的。” “放心吧。”贺睿铭叹息着说道,“有哪个弟弟这么诅咒哥哥的?” “我这是在专心里。”庄蔚然轻声说道,“哥,你真的休息了,在这么熬下去,肯定身体出问题。” “我说,贺睿铭,你在和你女朋友打电话啊?” “滚蛋,我弟,亲的。”贺睿铭在电话那头低吼一声,“睿宁,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挂了啊。” “哥,记得好好休息啊……”庄蔚然的话还没有说话,贺睿铭就挂掉了电话。手机那边传来一阵忙音,庄蔚然叹息一声,这也太忙了吧。 摇摇头,他开始继续看文献和资料。打算在两天之后,在波恩大学做一场关于泛函分析的讲座,关于这篇讲座的内容,庄蔚然还是想了一些内容。然后就是关于阿贝尔域上的内容,他想要从这方面做出一些突破。也不知道能不能行,试试看吧,之前他都没有怎么做过阿贝尔域上的问题。 现在做……应该还是来得及的吧,主要是他想要解开千禧年大奖难题的其他几个,获得价值不菲的奖励,来填补实验室。 现在实验室刚刚起步,还没有招人,庄蔚然打算等到十一月份的时候才开始招人,他在实验室的那些日子,带着那群研究员,做过几次研究。开头还是比较良好的,继续做下去,会有新的发现。至少庄蔚然是这么认为的,他在研究上属于乐观派,哪怕是研究进入瓶颈总是不得要领,他总会认为这个问题是能够解决的。 然后,他就解决掉不少的问题。 石墨烯可以开发的功能实在是太多,作为一种顶级材料,庄蔚然完全可以慢慢研究石墨烯可以在哪些地方上进行运用,而不是这么着急的将石墨烯研究出来。 现在的启动资金,已经足够实验室生存一阵子。等他在解开几个千禧年大奖难题之后,更是不用愁资金。 庄蔚然看完文献和资料之后,收拾一下,躺在床上睡觉。打工人 “希尔伯特23问。”被庄蔚然这么一说,法尔廷斯是真的有些错愕,“庄,你是想要讲这个?” “不。”庄蔚然端着咖啡,慢悠悠地喝着,“我现在刚开始研究,当然不会说这个。不过,我认为大概我以后是会说这个问题的。” “你是说,希尔伯特23问中,关于阿贝尔域的问题?”法尔廷斯来了兴趣。 “阿贝尔域上的克罗克定理推广到任意的代数有理域。”两人都轻声的说着,法尔廷斯眼前一亮,“你是真的想要做这个问题?” “在我看来,这个问题并不比任何世界数学难题轻松。”法尔廷斯沉吟着,“即便我在代数领域之内深研这么多年,我还是觉得这个问题无比复杂。时至今日,我根本想不出有什么好的法子能够将这个问题解开。当然,大概是因为我个人没有将精力放在这方面的缘故。” 对于自己的研究能力,法尔廷斯很是自信。 庄蔚然颔首,他绝对相信,法尔廷斯教授如果真的要解决这个问题,迟早是能够解决掉的。 就是看法尔廷斯教授到底愿不愿意做而已,显而易见,法尔廷斯教授不太愿意做这个问题。那么,接下来这个问题只能让庄蔚然一个人解开。 “说起来。”法尔廷斯似乎想起来什么,“我记得之前去英伦的时候,那边已经有人着手开始做这个问题,好多年的时间。” “唔……”庄蔚然微微蹙眉,“我没有在arxiv上查阅到相关的文献和资料。”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法尔廷斯也在努力的回忆着,“我记得已经很多年的时间了,说不定他们或许快要成功,也或许已经失败了。” “我在arxiv上也没有检索到相关的文献,不过,庄既然你在做,我拭目以待。” “谢谢您的信任,法尔廷斯先生。”庄蔚然开心的说道,“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法尔廷斯这个瘦小的老头看上去异常的高傲,“如果你让我失望,或许我会对你的学术前途统统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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