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尚在半空,把手便转动了。接着,门打开了。桐原就站在门外。他一脸惊讶,应该是看到面前有人的缘故。
但他的视线在男人脸上一聚焦,表情突然变了。虽然同样是惊讶,性质却完全不同。
他整张脸都扭曲了,接着变得像水泥面具般僵硬。阴影落在他的脸上,眼里没有任何光彩,嘴唇抗拒世上的一切。友彦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桐原这些变化只发生在刹那之间。下一刻,他竟然露出了笑容。&ldo;松浦先生?&rdo;
&ldo;是啊。&rdo;男子笑着回应。
&ldo;好久不见,你好吗?&rdo;
两人当着友彦的面握起手来。
4
松浦是那人的姓氏,他们确实早就认识。桐原告诉友彦的只有这么多,交代了这句,两人便到隔壁仓库去了。
友彦感到疑惑。从桐原露出的笑脸看来,那人应该并非他不想见到的人。这么一来,友彦先前所想就错了。然而,桐原露出笑容之前的表情更让友彦放心不下。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刹那,但桐原全身射出一股由负面能量凝聚而成的暴戾之气。那种样子和随后的笑容实在无法连贯。虽然友彦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多虑,但他委实不敢相信那种异常乃是出自于他的误会。
弘惠回来了,她刚端茶去了隔壁。
&ldo;怎样?&rdo;友彦问。
弘惠先歪着头想了想,才说:&ldo;看起来好像很开心。我一进去,他们正说着冷笑话,在那里笑。桐原竟然会说冷笑话,你能想象吗?&rdo;
&ldo;不能。&rdo;
&ldo;但那是事实,我还怀疑我的耳朵呢。&rdo;弘惠做了掏耳朵的动作。
&ldo;听没听到松浦找他干吗?&rdo;
她歉然摇头。&ldo;我在的时候,他们净说些闲话,好像不想让别人听到。&rdo;
&ldo;哦。&rdo;友彦感到不安。他们究竟在隔壁谈什么?
又过了三十分钟左右,他感觉隔壁的门开了。又过了十秒,店门打开了,桐原探头进来。&ldo;我送一下松浦先生。&rdo;
&ldo;啊,他要走了?&rdo;
&ldo;嗯,聊了很久。&rdo;
桐原身后的松浦说声&ldo;打扰&rdo;,挥挥手。
门再度关上,友彦看看弘惠,她也正看着他。
&ldo;到底怎么回事?&rdo;友彦说。
&ldo;我第一次看到桐原那样。&rdo;弘惠惊讶地睁大眼睛。
不久,桐原回来,一开门便说:&ldo;园村,来隔壁一下。&rdo;
&ldo;哦……好。&rdo;友彦回答时,门已经关上了。
友彦托弘惠看店,她惊讶地偏着头,友彦只能对她摇头。友彦虽然认识桐原多年,对他的了解却极为有限。
一到隔壁,桐原正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友彦马上明白了他为何如此,因为房里烟雾弥漫。就友彦所知,这是桐原第一次准许访客抽烟。便利店买来的锅烧乌龙面的铝箔制容器被当成了烟灰缸。
&ldo;他对我有恩,没什么好招待的,我想至少得让他抽烟。&rdo;桐原说,似乎是想解开友彦的疑惑。听起来很像借口,友彦反而觉得这不像桐原会做的事。
等室温降到和外面十二月的气温一样时,桐原关上窗户。&ldo;若弘惠待会问你我们谈了什么,&rdo;他说着往沙发上坐去,&ldo;就说松浦先生要我用进价卖两台电脑给他。我想她现在一定在猜我们正说些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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