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的小心不知道要提到什么时候,守门的几位侍女,却是终于敢放松了。
听起来,今夜确实发生了大事。好在有皇夫殿下。还有,皇夫殿下与陛下,真……黏糊。
就算是寻常夫妻拌嘴也要怄气几天吧?陛下与皇夫,好生恩爱。
躺在床上后,赵羽才有空思索自己的心事。
听慕晴说&ldo;中药&rdo;时,她就给自己切了脉,确定自己的脉象一切如常。赶到宁寿宫后,从君承天口中得知他真的给自己下了春药,赵羽对自己中药的事,才算是有一点相信。及至寻找君天熙时,找到君天熙之后的安心感与此前的惶恐形成了鲜明对比,又让赵羽对春药的作用产生了怀疑。
仔细回顾今夜的经历,赵羽扪心自问,真的很难把自己的冲动全都归因于春药。她甚至怀疑君承天&ldo;下春药&rdo;的行动失败了,不然,从慕晴手中接过马缰时,自己与慕晴的距离也够近,为何没有一丝邪念?
就算不提马车上那个吻,赵羽也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对君天熙的觊觎‐‐陪君天熙走回延福宫时,同样的宫道,因为君天熙的同行,既便一路无言,赵羽也不觉冷寂,在某一个瞬间,她甚至冒出了想与君天熙同行一辈子的念头。
赵羽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如此缺乏自制力的人。明明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喜欢君天熙,却不知不觉有了越陷越深的趋势,甚至在这种自审的时刻,她忆及之前那道同行一辈子的念头,第一反应竟是‐‐有没有可能?
赵羽以手掩面,不敢相信自己的自私。她不认为君天熙、长孙蓉该为君逸羽守节,她甚至可以支持熙、蓉二人另寻幸福,但是她赵羽……不管赵羽愿意不愿意,客观上来说,她享受了君逸羽武功、地位、亲情……在享受君逸羽的一切之后,还想抢走她的爱人,也太无耻了吧?!
不可以的呀,赵羽。谁都可以争取君天熙的青睐,唯有你,想都不该这么想。不然你把君逸羽置于何地?因为你住在君逸羽身体里,她的父母亲朋已经无法怀念她了。如果没猜错,长孙蓉可能也要开始忘记她了。如果你用着君逸羽的身体还抱着抢走君天熙的念头,君逸羽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君天熙应该不会问那个吻,就当是一场梦,从前怎样,以后就继续怎样吧……老老实实地用君逸羽的身份陪君天熙同行,也挺好……
赵羽挣扎良久,好不容易才痛苦地抽出理智,找回了自己的定位。
第171章【一言难尽的梦。】
初四的时候,赵羽接到了长孙蓉拜年的飞帖。
与飞帖一起到来的,还有长孙蓉姗姗来迟的回信。信中,长孙蓉讲述了自己对江南的喜爱,并告知了自己打算携悠儿定居江南的决定,劝君逸羽&ldo;喜乐随心,无需多虑&rdo;,并将羽记的掌控权全数奉还。
赵羽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由于早有预料,她没有过于意外,平静地看完长孙蓉的书信后,她回信把长孙蓉寄来的羽记令牌原路寄回,请她继续掌管羽记,此外,再加上了新年祝福,表明了欢迎她随时回京的意思,便罢了。而她的心中,情知自己已经替君逸羽弄丢了长孙蓉,所以越发坚定了保持&ldo;从前&rdo;的决心。
新年以来,赵羽以风寒为由,一直与君天熙别居。恰逢赵羽身体已好,她不想给自己犹豫的机会,做足心理建设后,便打算第二天住进君天熙寝殿,好逼迫自己重新拿出与君天熙亲友相处的状态。计划赶不上变化,也许是同房的打算触发了赵羽的绮思,初四晚上,赵羽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一言难尽的梦。
梦中,赵羽回到了去年与今年更替的那个子夜,回到了自己吻上君天的龙车中……又仿佛是她与君天熙的&ldo;成婚&rdo;之夜,抑或是与君天熙相拥而眠的那个夏夜……最关键的是,她对君天熙所做的事,远不是单纯的拥抱,也远不止冲动的亲吻……
由于没有相关经验,赵羽夜半梦醒,凝视自己的手掌半响,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春梦?!
&ldo;无耻!&rdo;
得出春梦这个惊悚的结论后,赵羽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声。
&ldo;殿下?&rdo;值夜的宛樱隐约听到了赵羽的动静,帐外传来了她犹疑的轻呼。
赵羽一惊,心虚地抱了抱被子,才挤出一声&ldo;嗯&rdo;。
&ldo;殿下怎么醒了?是身子不适吗?&rdo;宛樱伺候皇夫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赵羽半夜转醒。她联想到皇夫的风寒,连忙点亮了床头灯。
&ldo;没……只是做了一个噩梦。&rdo;突然的光明让赵羽本能地眯起了眼睛。她不知道做了春梦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为了阻止宛樱拉开床帐,想也没想就找了个借口,又吩咐道:&ldo;给我端杯凉茶来吧。&rdo;
宛樱听到皇夫音色如常,才算松了口气。她提议道:&ldo;殿下风寒未愈,奴婢还是给殿下沏杯温茶吧?&rdo;
&ldo;别,就凉茶。&rdo;赵羽是真的需要一杯凉水镇压自己的下流心思。话一出口,她才察觉自己的语气过于急切,顿了顿,又补道:&ldo;我的风寒快好了,不打紧。&rdo;
宛樱觉得今夜的皇夫有些古怪,只当是恶梦所致,虽然她不知道皇夫能做什么恶梦,还是顺着皇夫的意思,奉上了一杯凉茶。
赵羽无脸见人,从始至终,都只拉开了一丝床帐。凉茶勉强镇抚了赵羽的神魂,她不想表露异样,还回杯子后,就准备继续睡觉。宛樱担心她不敢入睡,又问道:&ldo;殿下要留灯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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