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垂下头,脚步飞快。
出了超市,路辞深深呼了一口气,在路边蹲了会儿,心里是说不上来的难受。
他蹲了一分钟就站起身了,爸爸和哥哥都住院了,没时间让他在这儿伤春悲秋瞎他妈矫情。
˙
回到医院楼下,有个老大爷推着两轮木板车卖苹果,路辞问道:&ldo;爷爷,苹果怎么卖啊?&rdo;
&ldo;一斤六块五,&rdo;老大爷操着方言回答,&ldo;你要的话一斤给你六块钱喽。&rdo;
路辞喜出望外,六块钱一斤,简直是太便宜了!
他在一车子苹果里挑挑拣拣,散装苹果比不上超市里精挑细选过的,难免有些不太好看的痕迹,路辞想要那种又大又圆、又红又漂亮的,怎么也挑不出来。
&ldo;你要多少喽?&rdo;老大爷有些不耐烦了,随手捞起一个苹果放进塑料袋,&ldo;要赶快了,这里不让摆摊的喽。&rdo;
路辞把那个苹果拿出来,说道:&ldo;这个有虫眼了。&rdo;
老大爷敲了敲秤杆,抬手一指:&ldo;没打农药难免的喽,你要好看的你去那里面买。&rdo;
他随意指的恰好是进口超市的方向,路辞紧了紧手指:&ldo;我懒得去,那么远,我就在你这买。&rdo;
路辞最后挑了十个苹果,爸爸三个、妈妈三个、哥哥两个、牧牧两个,只花了二十块钱。
他觉得自己好像做成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大事情,拎着塑料袋往医院里跑,步伐轻快了不少。
到了路祖康在的病房,路辞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果篮,不自觉脚步一顿‐‐
和他在进口超市里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六百三十八块钱。
果篮旁边还堆着些别的东西,大多是保健品和营养品,包装上都是外文,一看就不便宜。
&ldo;小路来啦?&rdo;洗手间里出来个男人,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对路辞笑道,&ldo;放学啦?我听说有些傻逼去你学校堵你,你没事吧?&rdo;
路辞看着他,拳头捏得死紧:&ldo;被骗钱的不是傻逼,骗钱的才是。&rdo;
这个男人叫许世征,和路祖康也有很多年的交情了,上回在黎平家里聚餐,让路辞喝酒的就是他。这回路祖康去找他借钱周转,不知怎么喝出了胃出血,直接喝进了医院。
路辞紧咬着牙,明明爸爸下午在许世征那里喝了那么多酒,但许世征身上却没有一点酒气,想想也知道他是怎么借题发挥,让爸爸不要命地灌酒的。
&ldo;小宝儿,叫人。&rdo;林咏梅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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