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所谓惑乱后宫的妖孽,或许就是当年玄鹰军少帅呢?江家世代忠烈,不代表其后人也一样铮铮铁骨。”萧承邺不紧不慢丢下一句话,满朝文武惊慌失色,他却像无事发生一样,摆摆手说“退朝”。待众人退下,萧承邺叫何瑞将江悬接到承天殿。上次站在这里,江悬还是位十几岁的少年,随江述行、江凛一起回京述职。那时龙椅上坐的是先帝,萧承邺还未封晋王,见到江述行要尊称一声“王叔”。而现在,江悬一袭白衣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与龙椅上的萧承邺遥相对望。“阿雪。”萧承邺面色和缓了些,像召唤一只小狗那样勾了下手,说,“过来。”江悬微微抬眸,目光环视过大殿,问:“为何带我来这里?”“心血来潮罢了。”“心血来潮……”江悬轻笑了声,慢慢走上前,踏过阶梯,来到萧承邺面前。萧承邺站起身,牵住江悬手,握在自己手心里,叹息一般道:“朕登基时你远在漠北,后来再见,便是幽鹿峡之后了。”龙椅高高在上,站在此处俯视大殿,很难不生出飘然悬浮之感。江悬却不感兴趣似的,目光波澜不惊:“我该感到遗憾么?”萧承邺笑笑:“朕知道你不会。”他捧起江悬脸颊,拇指缓缓摩挲,“朕不过是想让你看一眼,王座之下是何模样。”“看到了。黯淡无光,死气沉沉。”“你说这里死气沉沉,那么生气在哪里,你的漠北么?”江悬没有回答。“朕好像从未问过你,你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前人有云瀚海阑干百丈冰,那般苦寒之地,难怪你性子如此冷烈。”提起漠北,江悬眼眸微动:“你只闻瀚海阑干百丈冰,不闻天似穹庐,笼盖四野么?大梁之疆土,东西绵延万余里,任何一处风光,都好过这王座之下十丈土地。”萧承邺愣了一下,笑了:“你说得对,可惜朕此生已选了王座,那万里风光,怕是无缘再见了。”江悬看着萧承邺,看了一会儿,忽然问:“是秦王,还是谢烬?”萧承邺眉心微蹙:“你说什么?”“你知道我说什么。”“……你如何得知?”“猜到的。光是豫州造反,不至于你如此。”“那你又如何猜到是这二人?”“谢烬手里有至少七万精兵,秦王口碑载道、广受百姓爱戴,除开这二人,我想不到还有谁值得你忌惮。”“倘若朕说,是他二人联手呢?”这次江悬没有回答。萧承邺也不急,就这样静静看着江悬,不放过他脸上一分一毫变化。半晌,江悬终于缓缓开口:“召集京城与南方兵力,可与之一战。不过,豫州战事不可拖延。”萧承邺淡淡道:“罗阳已死。”“李将军回京了么?”“是。”萧承邺半笑不笑道,“你只关心战局如何,不关心谢岐川为何出兵么?”江悬抬起眼帘。“他为了你。”“我……?”江悬两道漂亮的眉毛微微拧在一起,“与我何干?”“镇北王江述行之子、玄鹰军少帅,被我这罪大恶极的暴君囚禁在深宫七年,如禁娈一般侮辱亵玩,还不够么?阿雪,你以为你这位儿时玩伴待你有几分真心?大局当前,他为师出有名,不惜将你伤疤揭与天下人看,在他眼里,你只是一枚棋子罢了。别忘了,狗就是狗,家犬再忠心,也不是没有反咬主人的可能。”32“阿雪,你哭了么?”江悬没有像萧承邺预想中那样不悦或愠怒,更没有难过伤心,他只是这样静静看着萧承邺,目光淡然。“人与人之间不就是如此么,哪有那么多真心?”他淡淡一笑,“你对我亦有所图。”萧承邺也笑了:“是啊,若论起来,朕比他们更贪心。”“其实我不明白,天下好皮囊多不胜数,我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纠缠不放?”“朕也不明白。”萧承邺捧起江悬脸颊,垂眸看了一会儿,低头在江悬鼻梁落下一个轻吻,“再好的皮囊,日夜这么看着,七年,也该腻了。”江悬皱了下眉,萧承邺的吻落在他鼻尖,然后嘴唇。这次没有强迫,只是轻轻吻着,甚至有温柔的错觉。“阿雪。”萧承邺低唤了声,将江悬压进那张庄重华贵的龙椅。——从古至今,除非当朝天子,没有任何人可以坐这把椅子。江悬身子一僵,倏然睁大眼睛。回过神,萧承邺已将他双手举过头顶,按在椅背上。“萧承邺,你……”“我疯了么?不,我没有。”大殿空旷清冷,江悬穿得少,身体不由得寒颤。“其实我早该这么做。”萧承邺俯身逼近,低声道,“至高无上的权力,无人共享,总归是寂寞。”江悬咬牙:“你便这样侮辱先祖留下的江山么?”萧承邺轻笑:“侮辱?如今都是朕的,朕想要如何便如何。”“你,萧承邺!放开我……”江悬奋力挣扎,然而力气悬殊,身后又是坚硬的扶手和椅背,他无处可避。萧承邺不在乎这张龙椅,江悬却是在乎。萧家的天下是江家几代人拼死打出来的,王座下累累白骨,有多少是玄鹰军将士尸骸,江悬不得而知。而现在,萧承邺似乎想这样告诉江悬,他永远无法再变回那个意气风发的玄鹰军少帅,他与萧承邺同流合污,弄脏的是江家几代先辈的心血。殿内空无一人,却好像无数双眼睛在看着龙椅上这场肮脏的闹剧。萧承邺总能想到新的办法折辱他,每当江悬以为自己不会再有触动,萧承邺都会让他千疮百孔的心再一次感觉到痛。“阿雪,你还记得上一次在这里么,你只有十二岁,先帝特许你随江述行和江凛一起觐见。你好像从小就招人喜欢,性格那样顽劣,先帝却宠你宠得紧,还说等你长大要招你做驸马。江家那时何等风光无限,江述行异姓封王,江凛年少挂帅,西北的天都快要姓江了。可惜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江家再风光,楼起楼塌,不过是君王一念之间。”萧承邺不紧不慢说着,从身后掐着江悬下颌,近在咫尺的吐息宛若毒蛇的信子。江悬无法发出声音,泪水不受控制从眼眶中簌簌涌出。屈辱或难过已然分辨不清,萧承邺好像故意提起他的父兄,让他知道自己是如何在他们拜将封王的地方被一个男人羞辱至此。“阿雪,你哭了么?”萧承邺伏在江悬耳畔,声音中带着某种扭曲的笑意,“你知不知道你落泪的样子有多漂亮?听闻江夫人年轻时倾国倾城,你丝毫不曾辜负她的美貌。”身下那张龙椅冰冷而坚硬,江悬身上鞭伤初愈,碰到棱角处,仍有痛意,萧承邺抚摸着那些伤痕,说:“可惜多了几道疤,不好看了。”江悬紧紧攥住椅背边缘,咬牙忍耐。“为何不肯哭出声?怕惊扰了地下亡灵么?放心,他们死了那么久,早已投胎转世了。”“萧承邺……”“怎么了,阿雪?”“不、不要在这里……”“好啊,你求我,我带你回映雪宫。”江悬咬紧牙关,不肯说话。萧承邺对此习以为常,轻笑一声道:“阿雪,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对我服软?”江悬摇头,艰难开口:“永远,不可能。”……到底还是弄脏了龙椅,那张金黄绣龙纹软垫,被洇得深浅斑驳,江悬跌倒在地上,衣衫凌乱不堪。萧承邺还未尽兴,龙椅不比床榻宽敞,江悬不舒服,他也好受不到哪去。他懒懒靠坐在龙椅上,意犹未尽地用靴尖抬起江悬下巴,端详了一会儿,说:“你该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有多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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