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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第1页）

王海蒂敏锐意识到不好的苗头，他抓起话筒，接通火控指挥塔电话。小声嘱咐吕佐夫号枪炮长费尔德曼：&ldo;根据舰底测程部门的报告，爱尔兰号失速严重，由此可以断定英国人舰体大量进水。在我眼中，爱尔兰号已经是一堆废铜烂铁，我们或许可以放慢射击频率，拿爱尔兰号当做练习炮术的靶船……&rdo;

枪炮长费尔德曼歪着脑袋，用脸夹紧话筒，拍拍手将火控指挥塔内焦灼着的下属注意力吸引过来。

&ldo;将军让我转告你们……&rdo;费尔德曼努力绷住脸，转述王海蒂的冷幽默：&ldo;我们的射击频率太快了，我们应该小心呵护14公里外爱尔兰号。因外它是难得的实战版靶船。&rdo;

如果这是一艘美国主力舰，舰长的幽默势必会让牛仔们哄堂大笑，口哨声四起，可惜这是德国主力舰，以理智而著称的德国汉斯只是微微扬起嘴角，发出会心的笑声。

火控指挥塔回归安静，参谋们卸下包袱，投入下一轮开火准备工作。

&ldo;瞭望塔？&rdo;

&ldo;瞭望塔修正数据。目标舰角度加。&rdo;

&ldo;观测塔？&rdo;

&ldo;第一组14，330米，第二组14。380米，第三组14。410米，第四组，14，350米。&rdo;

&ldo;平均仪？&rdo;

&ldo;平均距离14，368米！&rdo;

&ldo;测程仪？&rdo;

&ldo;舰底测程仪维持风速数据，一级；修正航速数据，目标舰减！&rdo;

&ldo;射击盘参数手工输入完毕！&rdo;火炮参谋半跪在射击盘前，指头在按钮上跳跃，瞭望塔、观测塔和测程仪反馈的数据被手工输入可以执行精密运算的射击盘，经过复杂的运算后得出这一轮炮击的射击诸元。

十秒钟后，四座主炮塔准备完毕的指示灯依次亮起。费尔德曼的手指缓缓移向射击电钮，这时，话筒里传来瞭望员的惊诧声。

&ldo;瞭望塔报告，爱尔兰号主机停车并且舰体发生严重倾斜！&rdo;

&ldo;arschloch！&rdo;枪炮长费尔德曼有些气急败坏，因为这一轮射击准备工作全部白费了。少校扭过头试图鼓动他的下属重新投入观瞄工作，可以年轻人却陷入持续的骚动中。

他们或是面带欣喜的对视，或是窃窃私语开来，直到这时，少校方才反应过来。

在一场残酷的海战中，主机停车意味着战舰失去主动进攻能力，只能被动挨打；舰体严重倾斜意味着战舰进水，注水改平就是自杀，为了保持舰体平衡，就连战舰主炮都不能轻易开火。当两者同时降临，末日便降临了。

费尔德曼少校再也不能保持他一以贯之的刻板形象，枪炮长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豪情冲天：&ldo;伙计们，加把劲，送爱尔兰号最后一程！&rdo;

第十章辉煌的胜利（二）

四轮荡气回肠的跨射后，爱尔兰号狼狈逃离吕佐夫号跨射区域，热血沸腾的吕佐夫号战巡炮手不得不放弃效力射，回到射击、观瞄修正、再射击的轨道上来。

效力射之后，德国炮手热得发烫的手感似乎冷却了，连续四轮全炮塔半炮射击都没能找到准星。

从跨射到近弹再到偏得有些离谱的远弹，350毫米被帽穿甲弹的落点逐渐远离爱尔兰号舰体两侧。百米之外的爆炸带不来惊涛骇浪，却也送不走爱尔兰人的未定惊魂。

在刚刚结束的效力射中，爱尔兰号战列舰总计中弹六枚。除了一枚穿甲弹擦着爱尔兰号左舷，削去一座救生艇吊机并且导致一名损管兵受伤，最后坠入大海外，其他五枚穿甲弹均打中位置。

爱尔兰号的巡洋舰型舰艉上层被打烂了。超无畏舰秉持了大英帝国一以贯之的&ldo;勤俭持家&rdo;的风格、&ldo;纸面狂徒&rdo;的气魄，即便英国人摸着良心给足了爱尔兰号12英寸水线带主装甲，不过其高度仅有几公分。上层装甲带仍旧片状结构，并不能形成连续的防护，而侧舷艏艉和舰体舯部非重要部位装甲厚度仅有4英寸。被帽穿甲弹洞穿爱尔兰号薄弱的艉部侧舷装甲，薄如纸片的英寸水平甲板受力弯曲并且断裂开来，艉甲板上的吊机、副炮炮廓被掀入大海。值得爱尔兰号庆幸的是水线下的螺旋桨、艉舵这些要害部位并没有受损。

超无畏舰的上层建筑遭受两枚穿甲弹和超过十枚近失弹侵袭，百米长的舰身上满目疮痍，大火肆掠和弹片刮蹭过的痕迹随处可见。舰桥与烟囱之间的位置受损尤其严重，一枚穿甲弹正中爱尔兰号勾连司令塔舰桥和电报室的飞桥，在一号烟囱的装甲壁上撕开一道长长的裂缝，最后在左舷水平甲板处爆炸。

炮弹的破片扯断了主桅杆的信号索和电报室高耸的无线电报天线，并且凿穿了靠近飞桥的海图室。这并不是灾难的全部，人为失误更是火上添油。

爱尔兰号原是土耳其人订购的瑞萨蒂赫号战列舰。欧战爆发之前，它并不在大舰队的武装序列中，虽然丘吉尔爵士以逼反了土耳其的代价巧取豪夺了这艘主力舰，但尴尬的是，启动大量预备役舰艇的不列颠人缺乏足够的水手去驾驭这艘主力舰。一如已经长眠爱琴海的七炮塔圣物阿金库尔号战列舰，爱尔兰号战列舰官兵大多从皇室游艇、辅助战舰、军校和海军基地司令部抽调过来，杂牌军们缺乏专业训练。他们并不能胜任操控一艘现代化主力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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