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终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漂泊。
几月之后,江湖之事已经黯淡。我和楚晏枫的婚期被提上日程。
兵荒马乱的筹备之中,殷玉城喜庆繁忙。作为准新娘,我除了绣嫁衣之外,并没有被安排其他的活计。可绣嫁衣,委实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楚晏枫有定期来检查工期,每每看到我穿针走线,他总提心吊胆。他说:&ldo;我还没有见过哪个姑娘刺绣的针法用起来像剑法。&rdo;
我挑眉,说:&ldo;现在你见识到了。&rdo;
我的针法实在鬼斧神工,他的担心也是很有道理的。一日,我终于用绣花针自残成功了。楚晏枫托着我的手,将我的伤手包扎成了个包子。
我举着累赘的包子手喟然长叹。楚晏枫便将这绣嫁衣的活计顺水推舟地转交给了楚阿娘。
我问他:&ldo;为什么虚张声势,绣花针的口子又不碍事,我可以继续。&rdo;
他扶着额头:&ldo;我害怕你再绣下去,这婚期就得推后。而我不想再等‐‐等来等去,恐生变数啊。&rdo;
我问他:&ldo;什么变数?&rdo;
他只笑,抵着我的额头:&ldo;我怕你移情别恋、见异思迁。&rdo;
我觉得自己不大有这样的倾向,但觉得楚公子话有些旁敲侧击的味道。但我暗忖,觉得自己并没有这样的对象。
一日,楚晏枫正在一边亲自抄摹喜帖,一边与我商量要请哪些宾客。
我说:&ldo;我的朋友不多。算来算去,也只有二狗子、妩媚夫妇,然后就是清悠、清韵姐妹。云焱可以勉强算一个,如果他愿意来的话。&rdo;
&ldo;你最近有云焱的消息吗?&rdo;
&ldo;没有。不过听说无暇一直跟着他,我挺放心的。&rdo;
&ldo;人家的心上人,你操什么心。&rdo;楚晏枫淡淡地望过来。
&ldo;不是你在问吗?&rdo;我跑过去帮他磨墨,&ldo;其实,我觉得上次上街,我好像见到一个很像云焱的人。不过他孤身一人,没有无暇跟着。所以又,不太像……&rdo;
楚晏枫用毛笔敲我的脑袋:&ldo;少胡思乱想,用心。&rdo;
喜帖写完,我百无聊赖,索性缠着楚晏枫带我出去。他坦然答应,说:&ldo;原来想自私一下,但我偏生大度。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见到他之后,你最好收敛一下你的笑容,因为,我会嫉妒。&rdo;
&ldo;谁?&rdo;我兴致勃勃,&ldo;有人会让自恋狂楚公子自惭形秽?我倒是要见识见识。&rdo;
&ldo;见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rdo;楚晏枫眉头一挑,笑得大方。
今日恰逢十五,街上人流涌动,花灯面具糖人,人物繁复,教我移不开眼。我握着楚晏枫的手,闲庭信步,穿梭在人潮之中,有人说,种一棵树最好的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爱一个人的时间也是一样。
人群之中,我倏然剖出一抹白色的影子。瞬间,挪不动步子,也移不开眼睛。
他,依旧一袭白衣,恍若初见,我神思恍然,只庆幸他此刻鲜活的笑容。感知着楚晏枫手臂传递过来的热量,我知道这不是梦境。但我没有忘记楚晏枫的叮嘱,我记得他说,要我收敛笑容。
我看向楚晏枫:&ldo;他还活着?&rdo;
我身侧之人点头,他眼中的笑意如星光沉淀:&ldo;很好,表现不错。&rdo;楚晏枫托着下巴,大方地松开我的手,说:&ldo;我允许你单独跟他说几句话,只是,别忘了我在这里等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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