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言心软,却也懒得再翻身,便轻轻仰头用头发蹭路若培的嘴唇。
一觉睡到了天黑,醒来的时候都有点儿懵,拧开灯看了眼时间,杨越言惊讶自己这么能睡。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穿上拖鞋去书房也没找到人,直到下了楼才听见声音。
&ldo;醒了?&rdo;路若培披着睡袍在厨房热汤,回头温柔地说:&ldo;简单吃点儿吧,复杂的我也不会。&rdo;
&ldo;随便什么都行,这都本末倒置了,待了一下午什么事儿也没谈。&rdo;杨越言从温暖的被子里出来有些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ldo;道路整改那块儿你打算怎么办,红头文件都下了。&rdo;
路若培把砂锅端上桌,先给杨越言盛了一碗,&ldo;暖和暖和再说话,别感冒了。&rdo;等杨越言喝下去,他才开口回答:&ldo;这回的政绩本来也不是给我准备的,我着什么急。&rdo;
秀林街按照城市规划十年前就该拆了,但那片儿是军区干休所,根本拆不动,现在要办峰会于是又提上议程。本来这两年路若培打算退了,不过至少要等明年年底的峰会办完,可是他们这些人被盯得紧,大半年前就有人开始动作了,人家有背景有关系,拿拆迁这事儿来说,他路若培办不了但人家能办,说白了秀林街其实就是上头专门给人家提政绩的。
杨越言说:&ldo;既然你心里门儿清,何必还跟他们折腾。&rdo;
&ldo;怎么车轱辘话来回说。&rdo;路若培又盛了一碗,觉得杨越言有些小题大做,&ldo;我不是处理公务的机器人,坐这个位子这么多年肯定有感情,要是有人想上我就退不是太荒唐了吗?你也知道,我们这边的人在下属市当书记镀金,明年底调回来正好接我的班。&rdo;
杨越言没再说话,低头用瓷勺搅动碗中的汤水,路若培把话说到这份上就是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况且他们内部关系纷杂也不是外界看到的那么简单。
&ldo;你是不是有心事?&rdo;路若培觉得杨越言情绪有点儿不对劲,或者说个人感情色彩浓了一些,不过他没逼着杨越言说,只是低声商量道:&ldo;看在我岁数大的份上,别跟我生气。&rdo;
杨越言仍低着头:&ldo;我妈这个月给我介绍仨男的了。&rdo;
路若培失笑,总算明了,马上承诺道:&ldo;明年底我退了,咱们带着阿姨一块儿去暖和的地方过冬,不回来都行,好吗?&rdo;
杨越言呼口气:&ldo;好吧,我当尊老爱幼了。&rdo;
过了元旦气温稍有回升,不过没升两天又冷的脸皮子都疼,路柯桐天天窝在森林小筑打哈欠,穿着羽绒服揣着手,直接脸朝下栽桌子上。
&ldo;老板,能记账么?&rdo;
脑门儿上顶着印子抬起头,看见了邱骆岷耷拉着的脸,一个多礼拜没见还怪想的,路柯桐说:&ldo;你专门来的还是路过啊,专门来的话可以记账。&rdo;
邱骆岷眨巴两下眼睛:&ldo;我来跟你吃道别饭的。&rdo;
没到饭点儿,二楼也没客人,他俩靠窗坐着弄了四菜一汤,各有各的哀愁。路柯桐伸手摸摸窗台上的多肉,说:&ldo;没几天就过年了,你又回去干什么啊。&rdo;
&ldo;干工作呗,我又不是自己当老板。&rdo;邱骆岷支着下巴,他回国这段时间一直请着假,其实早该回去了,&ldo;对了,我之前听你说要设计什么房子的花园儿,现在这么冷设计好也没用吧。&rdo;
路柯桐也支起下巴,说:&ldo;青园路有套房子是我爸送的,花园的设计图我也早就悄悄画好了,但是费原不愿意住,所以就都没弄。&rdo;
邱骆岷撇撇嘴:&ldo;你傻啊,那时候不愿意,不一定现在还不愿意,他不是已经和叔叔一笑泯恩仇了么。&rdo;
&ldo;也对,那我回去跪下问问。&rdo;
&ldo;真他妈受不了,&rdo;邱骆岷自带酒水,给路柯桐倒了杯香槟,说:&ldo;路,过年去美国找我玩儿,没有费原咱们随便玩儿,你忘记你的快乐了吗?&rdo;
路柯桐瞬间心动,但是不好意思表露出来,掩饰道:&ldo;重点是去看我妈,顺道随便玩儿一下。&rdo;
两天后,邱骆岷麻利儿走了,待得时间长了估计邱爸邱妈也烦了,都没人去送。路柯桐做了趟司机把邱骆岷送去,送完犯懒没去餐厅,直接回家了。
费原刚起,穿着睡裤在沙发上看邮件。路柯桐开门进来有些痴迷,又纳闷儿怎么冬天夏天都这么爱光膀子,走过去坐在旁边,说:&ldo;我今天休息,你去餐厅盯着吧。&rdo;
&ldo;邱骆岷一走你连活儿都不干了?&rdo;费原把电脑合上,&ldo;我等会儿得收拾东西,明天去山区。&rdo;
路柯桐伸手摸对方的腹肌和人鱼线:&ldo;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山区,想见见世面,尝尝农家饭,看看大猪圈。&rdo;
费原抓着他的手伸进裤腰,放低音量说:&ldo;表现好了就带你去见世面。&rdo;
这一下直接表现了仨钟头,路柯桐窝在沙发角落微微抽搐,衬衣还崩掉了一颗扣子。费原吃饱喝足去卧室找了条毯子,出来把路柯桐一裹抱去浴室泡澡。
路柯桐沾了热水就开始难受,蹙着眉说:&ldo;不管表现好不好你都得带上我,你让我想起心里阴影了,你道德败坏,说话像放屁,玩弄小男孩儿。&rdo;
费原一抬长腿跨进去,把他抱在身前抚摸,面上直乐。
当年路柯桐为了进园林局考了好几次,第二次落榜的时候差点儿放弃,还郁闷的整天瞎琢磨。费原那时候也还没升总监,带的艺人也不止汪昊延一个,路柯桐看当明星又光鲜又赚钱,脑子一热想让费原给他走后门出道。
&ldo;安生复习你的,明年接着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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