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别怕人碰他咯吱窝,以前他们打闹的时候,她就喜欢去挠他咯吱窝,碰着了他就能笑出声来,在床上滚着求饶。
只是这笑容许多年不见了,如今骤然见到,秦芃也是忍不住要多看几眼的。
对方抬起眉眼,迎上秦芃的目光,眼里带了几分怀念:&ldo;公主想当镇国长公主,那便当吧。只是当了这镇国长公主,&rdo;秦书淮勾起嘴角:&ldo;别哭鼻子才好。&rdo;
&ldo;王爷说笑了。&rdo;秦芃瞧着对方的笑容,舔了舔唇角,那小舌探出来,勾得人口干舌燥,旁边人都忍不住心跳快了几分,唯有秦书淮面色不变,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转头却是同李淑道:&ldo;那,太后娘娘,此事就如此定下了?&rdo;
&ldo;你们定下了,便定下吧。&rdo;李淑不是太开心,神色里有些不甘道:&ldo;我一个妇道人家,又能说什么?&rdo;
秦书淮没接话,低头喝了口茶。秦芃也不说话,低头整理裙子。
两人默契的规避掉了李淑,李淑觉得更不甘心了些,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秦芃就站起来道:&ldo;既然把事儿敲定了,那就这样吧。母亲,婆婆家里还有些事儿,我便先告退了。&rdo;
说完,秦芃便摇着腰,婷婷袅袅走了出去。秦书淮放下茶杯,也是站起身来:&ldo;娘娘既然已经答应了,我便让秉笔太监将旨意拟过来,娘娘瞧着没问题,便盖印吧。如今天色不早,臣也告退了。&rdo;
&ldo;行吧……&rdo;
李淑答得有些艰难,秦书淮基本礼数做到,便转身走了出去。
等出了太后所在的长乐宫,江春这才将忍了半天的疑惑说了出来:&ldo;大人方才是在笑什么?&rdo;
&ldo;看到了她的影子,&rdo;秦书淮声音柔和:&ldo;心里高兴。&rdo;
江春在秦书淮身边当值快有十年了,从北燕一路跟道齐国,自然清楚秦书淮说的那个&ldo;她&rdo;是谁。
秦书淮心里从头到尾也只有过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去的太早了。
她离开的最初几年,秦书淮将赵芃所有相关的东西都尘封起来,感觉仿佛这样做,就能忘了那个人一样。
可结果却是,他彻夜彻夜无法睡觉,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江春吓得不行,将东西从库房里搬出来,放好,秦书淮一看见屋子里满满都是那人的东西,当场就哭了。
像个孩子一样在大堂上痛哭流涕,抱着对方的牌位不肯放手,甚至连睡觉都带着,这样终于才能睡觉,没彻底耗到油尽灯枯。
而后他就开始拼命收集和那个人相关的东西。但除了东西之外,和赵芃任何相似的人,他都觉得厌恶。
有官员听闻他深爱赵芃,送了许多和赵芃相似的女人来,有些人与她长得像,有些人与她性子像……结果都被秦书淮轰了出去。
可是后来久了,那个人的东西越来越少,秦书淮再也找不到和那个人相关的痕迹了。
从慌乱到习惯,再到淡然。
然后有一次有个姑娘摔倒了,就秦书淮那样冷淡的性子,竟然破天荒扶了对方一把。
当时江春觉得奇怪,秦书淮和他解释:&ldo;她摔到的时候,很像芃芃小时候。&rdo;
&ldo;大人不是一向很讨厌这些和夫人相像的姑娘的吗?&rdo;
&ldo;以前讨厌,&rdo;当时秦书淮的眼里带着苦涩:&ldo;可是,她的痕迹太少了,我找不到,抓不着,我能怎么办呢?&rdo;
他能怎么办呢?
只能降低了底线,对一切与她有关的东西,都格外温柔,格外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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