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ldo;你在这里上学?&rdo;
阮悠没说话。
不远处的江峥衡缓缓直起了身子,还未来得及将手从兜里伸出来,又听见一声若有还无的抱怨。
&ldo;早知道就不过来了……&rdo;
心上什么地方似乎被扎了一下,酥酥麻麻的,一点一点腐蚀着理智。
原来行动上的暴力只能致人伤残,言语间的冰冷才是致命毒药。
阮悠却好像没什么反应,只呆愣着站在原地,望了自己要离开的初衷。
直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包裹,那双并不甚温暖,却给她无限勇气的手,牵着她穿越迷雾,一往无前。
姚绯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男孩子,视线划过他的脸庞,见他毫无顾忌地拉起阮悠一路走远,连个招呼都没打。
平静无底的瞳孔忽生一点波澜,层层激荡,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眉头蹙得更厉害,拿着包的手不由握紧。
江峥衡也不知道要把阮悠带到何处去,只是本能地想带她远离那个地方,直到她轻柔的声音响起:&ldo;我没事的。&rdo;
终是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ldo;我真的没事……&rdo;阮悠露出一个微笑,&ldo;已经习惯了。&rdo;
手上的力道紧了紧。
&ldo;走累了。&rdo;阮悠拉着他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ldo;休息会儿吧。&rdo;
两人静默而坐,江峥衡从未做过安慰人的事,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ldo;我是不是很傻?&rdo;许久之后,阮悠倏尔开口,埋下头,看不清眸中情绪,&ldo;明明知道她不喜欢我,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去接近她,去主动承受伤害……真是个傻瓜呢。&rdo;
&ldo;血缘,并不是维持一段关系的必然因素。&rdo;江峥衡终于想起来什么。
阮悠抬眸看他,一时无措。
&ldo;我外公说的。&rdo;他缓声道,&ldo;我们只需要去珍惜靠近那些对我们好、令我们愉悦开怀的人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因为一些生来就无法决定的束缚羁绊而去为难自己呢?&rdo;
他捧起她的脸,叹了一口气:&ldo;人的交往是相互的,单方面的付出注定无法长久,她对你的态度已然如此,你又为什么不能以同样的态度对她?&rdo;
&ldo;悠悠,没有人会怪你的。&rdo;
真的吗?
真的没有人会怪我吗?
阮悠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企图寻找任何蛛丝马迹来证明。她终于知道一直压在自己心底的重石是什么,除了自己那一点对母爱缥缈虚无的期待,更多的却是世俗的压力和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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