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顾峤跟商琅闲得自在。第一天是家宴,初二的时候应当是皇室其他的旁支入宫来,但顾峤对他们向来没什么感情,他刚登基的时候又一直忙着政事,就干脆废了许多繁文缛节,只有寥寥几家人会坚持上请入宫来。顾峤对这几家,也没有额外地去给什么好处,知道对方同其他人一样,没有真情,全是利益,也就干脆一视同仁,顶多是容许人留在宫中吃上一顿御膳。不过今年也不知道是如何了,就连那几家也好像没了这样的心思,只递了贺辞,一整日都安安静静。商琅陪他守了这一次岁,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这两日都睡得极早,加上外面一直都飘着雪,他们也就只能待在屋子里,随便寻事情消遣。看着似乎有些无聊,但对于忙惯了的两人来说,却格外地享受这样安宁的时光。只可惜——顾峤忍不住叹口气:“明日还有宫宴。”商琅正待在他旁边,手中执着一支狼毫笔,在书卷上写着什么,闻言,抬眸瞧向帝王,笑意一点点渗出来:“陛下不喜宫宴?”顾峤颇为苦闷地点了点头:“年年如此,无外乎迎合奉承。”“也是陛下布恩泽的好时候,”商琅听到他的评价,眸子里还含着笑意,“若君臣之间只有朝会之时论公事,久而久之,也会离心。”“陛下若不喜,小办便是了,夜间早些散席,也好让诸位大人回府歇息——何况,为了赈灾,国库一时吃紧,太过铺张也于国无益。”先前荆州地动,为了处理这件事,京都诸位尚书半点也没闲着,拨了不少的款,倒不至于像商琅那般说的“国库吃紧”,但要是再铺张也不合适。而且商琅说的这般,显然是个让顾峤小办明日宴席的极好的理由。戒奢从简。想到这里,顾峤立刻唤人去给礼部尚书传话,心情立时舒畅不少:“先生当真明智。”商琅但笑不语。礼部尚书接到帝王的旨令的时候也没有杀到皇宫来跟人哭什么不合礼制,顾峤松口气之余,就忍不住想,估计在一开始筹办的时候,礼部跟户部在花费上就拉扯过。如今帝王的选择,说不定也正好随了他们的意。次日宫宴果然是比往日素净了不少,顾峤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落回到商琅身上。丞相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紧挨着的下首位置,算不上远,虽然他没有办法直接接触到人,但是吩咐宫侍去做点什么并不困难。于是随着宴席的进行,丞相大人面前的桌上不知道多了多少从帝王那边递过来的吃食。好在他们两个人坐得高些,下面的朝臣并不容易注意到——也或许是早就察觉了,只不过这么多年已经习以为常,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彼此交谈。顾峤坐在上首,无聊地拿指节去敲桌子,时不时往嘴里塞点糕点,看殿中舞女起舞的时候都觉得有些乏味。年年如此……也不知道他父皇当年是如何撑得住的。一旁又有宫侍端东西过来,顾峤想也不想就吩咐人送到商琅那边去。那宫侍好像顿了一顿,才依言要转到丞相大人那里去。顾峤因为她这一顿抬了眼,看过去,这才意识到那端来的东西是一壶酒。他瞳孔顿时一缩:“慢着。”帝王开了口,那宫侍顿时僵在那里不敢动弹,商琅原先也没对她太上心,听见顾峤的声音之后才疑惑地抬了眼,随后就瞧见了那壶要往他桌子上放的酒。顾峤自己也在那顿了一下,方才道:“放到朕这里来罢。”那宫侍听见他开口,连忙将这烫手山芋一般的酒壶给搁下,便匆匆地退开,又只剩下顾峤跟商琅两个人。“臣还以为,那壶酒是陛下给臣的。”两人沉默着,商琅先弯着眸子开了口。“自然不是!”顾峤急于自证,忙道,“是方才朕一时疏忽,朕怎么敢让先生饮酒?”“原是如此。”商琅应一声,瞧上去竟显得有些失落。倒是让顾峤傻了。他原先以为,商琅误会他给他递酒,会觉得是他不顾他的身体乱来。可那失落的样子……显然不是如此——为什么会是失落?顾峤没想明白。商琅自己先前也说过,是天生弱症。从小就喝药的人,应当也不曾沾过什么酒,绝不会是个嗜酒的人。那是为了什么?苦思冥想不知结果,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问商琅这种问题,顾峤最终就只能憋着,问商琅:“先生可用好了?”眼下宴席已经快要进行到了最后,顾峤有些想离开了。商琅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放下筷,颔首,开口说的却是另一番话:“若陛下乏累,便先回寝殿歇下吧。臣在宴上再多带些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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