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次妃这话是挤兑着王妃的,王妃也要承认次妃说的对,不过次妃从来都是要乘胜追击的人,果真次妃已经又道:&ldo;王妃,这周家的人如此可恶,就该把周大娘和他们全家都传进来,然后……&rdo;
&ldo;不可!&rdo;王妃的想法从来都比次妃周到,这会儿也不例外,说了不可两个字后,王妃就对程嬷嬷道:&ldo;程嬷嬷,今儿内外的人,到底有多少知道舅老爷进来的?&rdo;
从来王妃对次妃的娘家人都没那么客气,鲁大老爷听到舅老爷这三个字,高兴的嘴都裂开了。次妃也十分高兴,已经听到程嬷嬷在那对王妃道:&ldo;今儿知道舅老爷进来的,只有我们几个,至于知道舅老爷说了什么的人,这会儿,就只有我和朱嬷嬷了。&rdo;
这两个人都是贴身服侍的心腹,王妃和次妃对她们都十分信任。王妃点了点头,看着屏风外面:&ldo;舅老爷想来也没来得及把话,告诉家里人吧?&rdo;
&ldo;王妃您召见的急,的确没告诉家里人。&rdo;鲁大老爷觉得自己已经猜到王妃要说什么,但还是恭敬回答。王妃点一点头:&ldo;既然如此,那就给东平郡王妃写信,说我很想念她,让她带上她的小孙子来我这里。&rdo;
&ldo;王妃!&rdo;次妃没想到王妃会这样说,站起身惊讶询问,王妃已经不容置疑地道:&ldo;我自有安排,次妃,你记住一点,世子不但是你的儿子,更是我的儿子,谁伤害了他,我都不会饶过谁。&rdo;
这一点,次妃很明白,嫡母嫡母,嫡母永远在生母面前,于是次妃只有按捺住心中想要询问的欲望,对王妃应是。鲁大老爷已经想到王妃想做什么,对屏风后面恭敬行礼:&ldo;王妃想的周到,东平郡王这次做的如此过分,真要放过,那才叫对不起自己呢。&rdo;
是啊,东平郡王这次,如此过分,如果就这样处置了周家,而东平郡王那边,什么伤害都没有,那才叫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气。王妃眼中已经染上了愤怒,怎么都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永远不允许。
王妃没有想对次妃解释的意思,又说了两句,王妃也就回去后面,次妃和鲁大老爷是兄妹,次妃不好去质问王妃,可是可以质问自己哥哥的,等王妃一走,次妃就对鲁大老爷道:&ldo;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要东平郡王妃带上她的小孙子来王府,难道不是告诉东平郡王妃,她要……&rdo;
&ldo;妹妹,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生的这么美,又比王妃年轻那么多,可是王爷对你的宠爱,为什么总是比不上王妃。这会儿我才明白了。&rdo;鲁大老爷这话让次妃真心不满,她拍一下椅子扶手:&ldo;哥哥你又来说我。&rdo;
&ldo;妹妹,争宠这种事,不光是靠美貌,还是要靠脑子。你看哥哥房里那么多的姬妾,又有……&rdo;鲁大老爷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次妃的眉就竖起:&ldo;那又如何,能进王府的不还是只有嫂子一人,你那些莺莺燕燕,又有谁能来我面前说上一句话。&rdo;
&ldo;这是寻常人家,可是在这王府之中就不一样了,而且你还生下了王爷唯一的儿子。妹妹,这会儿啊,我才明白,王妃心思比你缜密的多。也亏的她没有对你下手,不然的话,就算你真生了世子,这会儿只怕也是个牌位。&rdo;
&ldo;哥哥!&rdo;鲁大老爷的话让次妃十分不满,眼见次妃又要发火,鲁大老爷急忙把自己的话停下,对次妃道:&ldo;罢了,罢了,我也不说你了。横竖就是这样了。你以后好好地对待王妃,对她恭敬些,现在可是没有王爷为你撑腰了。&rdo;
&ldo;儿子可是我生的。&rdo;次妃觉得没有了楚王,自己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变化,甚至会变得更好,话语之中无比骄傲。鲁大老爷叹了口气:&ldo;哎,怎么说你也不听,外甥他心中,对你和对王妃,是有区别的。&rdo;
这话次妃承认,她看着鲁大老爷,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气。鲁大老爷感慨完了才对次妃道:&ldo;罢了,经过这件事,我倒明白王妃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了。&rdo;
次妃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鲁大老爷对次妃拱手行礼:&ldo;我这一路赶路,还乏着呢,妹妹,你还是听我的,和王妃相处的好,没有坏处。&rdo;
&ldo;那哥哥先回去歇着吧。&rdo;次妃勉强说了这么一句,鲁大老爷并没立即离开,而是对次妃道:&ldo;明儿,让你嫂嫂进府来给你请安,说说话,你看如何?&rdo;
这是鲁大老爷的试探,不过次妃想到这一回幸亏了鲁大老爷,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说了一句:&ldo;哥哥慢走。&rdo;
既然不驳回,那就是要答应了,鲁大老爷也就转身往外走去,等鲁大老爷走了,次妃这才站起身,长长地叹了口气,朱嬷嬷听到次妃的叹气,急忙上前扶住次妃道:&ldo;世子好好的,次妃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叹气?&rdo;
&ldo;你听哥哥方才的话,我还要等着世子回来,好好地让世子给我撑腰,和王妃斗上一斗,怎么哥哥倒要我泄气。&rdo;次妃这种抱怨的话,朱嬷嬷已经听的多了,不过原先朱嬷嬷都会顺着次妃的话,为次妃出主意,想着怎么才能和王妃斗上几个回合。
今儿朱嬷嬷反而摇头:&ldo;其实舅老爷说的也对,都这会儿了,还斗什么呢?再说世子的脾气,次妃您也知道,要是斗来斗去的,到时候世子不愿意了,您就又要和世子吵上一吵。这会儿王爷都没了,您倒不如学别人家的老太太,每日礼佛参拜,再和王妃和和气气的。横竖什么都少不了您的。就算对舅老爷他们的赏赐,也是由着您来。&rdo;
王爷已经没了,只能学别人家的老太太?次妃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朱嬷嬷:&ldo;可是我,可是我,才四十岁啊。&rdo;
不,四十岁都还没到,容貌依旧娇艳,头发依旧乌黑,走路还是那样轻快,顶多就是腰你年轻时候粗了一点,为什么就要和别的白发老妪一样,每日礼佛参拜,过着那样一潭死水的日子?朱嬷嬷听着次妃那茫然的话,对她轻声道:&ldo;是啊,次妃,您还不到四十呢,可是您,已经成为,已经成为……&rdo;
寡妇,富贵人家的寡妇,比平民百姓的寡妇过的日子要舒服很多。次妃眼中的泪终于落下来,自己的人生,原来已经被定义为,再没有了可争取的,而只能陪着青灯古佛,慢慢地等待着走到人生尽头。
次妃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泪落在那依旧柔嫩的双手上,再没有了什么可盼的,她和王妃,都是一样的。
朱嬷嬷看见次妃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自己方才的话也有些过分,可是现在世子没有死,世子的态度也很明显,那么劝着自己的主人不要再像从前一样,就是身为服侍的人最大的职责。
王妃并不知道自己走后,鲁大老爷又和次妃说了这许多的话,她回到房中,就命人取来笔墨,给东平郡王妃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希望东平郡王妃带上几个小孩子过来。写完,王妃又命人尽快把信送去东平郡王府。
周大娘是知道鲁大老爷上京的消息,命人打听着鲁大老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当知道鲁大老爷回来之后,周大娘就想让自己丈夫前去拜访鲁大老爷,可是就听到鲁大老爷径自进府的消息,这让周大娘心里急的被猫爪挠似的,又让人想办法打听鲁大老爷到底对王妃他们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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