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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一下，轻声说，&ldo;二是图谋你的太子之位吧。&rdo;若是谢无恙不在了，太子之位必然是岐王谢玦的。岐王与余公公的合作，亦是岐王党与北司宦官的合作，前者谋求夺嫡，后者谋求兵权，各取所需，因此联盟。&ldo;我近日……太累了，&rdo;谢无恙低声说，&ldo;没能足够关注朝政之事。&rdo;思忖片刻，他沉声道：&ldo;我担心将军府出事……我即刻入宫一趟。&rdo;他几欲从榻上起身，倏地被一双手摁了回去，怀里还被塞了一个小暖炉。他捧着那个暖炉，怔住了，茫然抬头。面前的少女咬了下唇，看着他苍白的脸，严厉地说：&ldo;谢无恙，你躺好。就你现下这副样子还入宫，我怕我半夜要去太医署把你领回来。&rdo;他还没回答，手里又被塞了一盏热茶，耳边是少女的声音：&ldo;你既然有力气起身了，那就自己喝茶吧。&rdo;&ldo;我……&rdo;他开口。&ldo;闭嘴啦。&rdo;她打断他，&ldo;正事谈完了，剩下的明日再说，你好好休息吧。我要读文书了，你安静一点坐好。&rdo;他只好安静下来，坐在她的身边，捧着那盏茶，偏过脸望着她在灯下写字。她认真写字的模样很好看，卷翘的睫羽低垂着，漏过明亮的灯火，在眼睑下方投落漂亮的浅影。他凝望她执笔的那只手，倾听沙沙作响的纸页声，仿佛拥有了无限的温暖宁静。良久，他太倦太乏了，歪着脑袋倚靠在床柱上，在半梦半醒间近乎入眠。她怕他睡着了打碎那只茶盏，转身欲拉开他的手去取，恰好撞见他倚靠在柱上睡着的姿态……她昨日方在马车里见过另外一个人睡着的姿态。那个人也是歪着脑袋，倚靠在车厢壁上，连倾斜的弧度都一样。……太相似了。&ldo;谢无恙。&rdo;她低声说。&ldo;我在。&rdo;他闭着眼睛答。&ldo;看着我。&rdo;她严肃道。他只好睁开眼睛，满含倦意地望着她。&ldo;叫我师姐。&rdo;她命令他。倏尔一阵风动，卷过案上纸页沙沙。作者有话说：陪伴◎我陪你。◎谢无恙小声咳嗽起来。他咳得稍有些喘息，弄得姜葵忧心起来，倒了一盏热茶递给他。她起身坐在榻边，转脸望着他。他倚靠在床柱上，手里握着那盏茶，低头慢慢饮尽了，闭了一会儿眼睛。再抬起眼睛时，他撞见面前的少女依然严肃的眼神。……他又闭上了眼睛。&ldo;谢无恙，&rdo;她喊住他，&ldo;睁眼看我。&rdo;&ldo;困。&rdo;他闭着眼睛说，&ldo;睁不开。&rdo;他的声音里满是倦意，听得她有一分心软，只好对他说：&ldo;好吧，准你闭着眼睛。&rdo;刚松了一口气，他听见她再度命令：&ldo;叫我师姐。&rdo;他迟疑着，茫然问道：&ldo;……我为什么要叫你师姐？&rdo;&ldo;别管。&rdo;她严肃道，&ldo;快叫。&rdo;……他有点想再咳一阵。沉默片刻，他叹了口气，睁开眼睛。静谧的宫室里，面前的少女倾身过来，凝望着他，长发扫落在他的手边。她的眼瞳明净剔透，倒映着他的面庞，以及粼粼的霞光。&ldo;师姐。&rdo;他说。他的声音清冽干净，有种玉石或者白瓷一样的质感。一点也不像那个人。但是很好听。她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又说：&ldo;叫我江小满。&rdo;他茫然：&ldo;我为什么……&rdo;她打断：&ldo;快叫。&rdo;他闭了一下眼睛，温和地望着她：&ldo;江小满。&rdo;完全不一样。但是也很好听。&ldo;好吧。&rdo;她摇着头，&ldo;你睡觉吧。&rdo;顿了一下，她又说：&ldo;你以后还是叫夫人好了。&rdo;&ldo;好。&rdo;他小声回答。灼灼霞光里，她坐回书案前，蘸墨提笔落字。他坐在她身边，闭目倾听她的落笔声，恍惚间举世安然，如梦里桃源。&ldo;有事要忙，离开一下。&rdo;她读了新送来的书信，忽而收了案上的文书，抱着一堆纸卷转出殿门。离开前，她停步转身，又严肃道：&ldo;忘记方才的对话。&rdo;&ldo;……好。&rdo;他倚坐在床榻上，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低头把玩着手里的茶盏。&ldo;江小满，&rdo;他敛眸笑了一声，&ldo;……你太坏了。&rdo;他披衣而起，靠在殿门前，仰望着纷扬的落花。霞光自天边挥洒，无边漫卷了他一身，勾出一道淡金色的侧影。&ldo;殿下，&rdo;洛十一从后方走来，&ldo;温亲王急信。&rdo;谢无恙接过信，展开读完，神情微微变了。他低声问洛十一：&ldo;让你去盯余公公，可有什么动静？&rdo;&ldo;我不敢离得太近。&rdo;洛十一回答，&ldo;他今日下朝后去过一趟掖庭宫，此后在子城里待了一整日，拜访过好几位官员……似乎有不少御史台的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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