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菁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这样休息过了。那一觉,她睡得格外深长,前一天半夜躺下去,直到第二天午后才醒。睁开眼,仍旧保持着蜷卧的姿势不动,她静静望着窗口。窗帘照旧没拉开,只透出隐约的天光。那是个阴沉沉的春日,工作日的白天,小区里寂寂无声。言谨正躺在沙发上,戴着耳机听播客节目,许久才注意到她醒了,凑过去看她。吴晓菁也才回神,忽然看着言谨问:“你相信我吗?”“相信什么?”言谨一时没懂。吴晓菁答:“网上好多人说是我存心害宫凌。”言谨不做评价,只是拿过手机翻了翻,把屏幕竖到她面前,也一样问:“那你相信我吗?”几天过去,那些传了几手的截图已经加了马赛克,遮去个人信息,“至呈所”也变成了“x呈所”,就算发律师函都不能阻止其传播的地步,下面的评论反倒愈加离谱而露骨——“已婚合伙人和低年级女律师在会议室里啪啪啪”,“管委会老板看没开灯以为没人,推门进去撞个正着,气得脸都绿了”,“女的就是得天独厚,一路坐升职器”……吴晓菁看了会儿才明白过来,忽然感叹:“我们怎么总是遇上一样的事情?”时隔三年,言谨又一次地说:“kizuna。”吴晓菁轻轻笑了,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言谨就势在床边蹲下,双手交叠,下巴搁在手背上,拖长尾音说:“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啊?”吴晓菁靠过来,脸贴着她的脸颊,用更专业的凄惨语气哭诉:“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啊?”言谨自愧弗如,终于破了功,忍不住笑起来,两个人笑到整张床垫都在抖。又赖了会儿,吴晓菁才爬起来。她们还是像从前一样在厨房做饭,再一起围着茶几吃。言谨把《蝼蛉记》的案子、自己眼睛的毛病、还有辞职的事,一点一点地都说了。吴晓菁一边吃一边听,没再提起彩排的事故,也不说后来的公演。她的手机早已耗尽电量,这时刚插上充电,开机之后,震个不停。吴晓菁拿过来看了看。屏幕上红点一片,无数信息和未接来电,几乎都来自于“多米娜”的运营经理。双方有合同,明确约定过封闭式训练的时间和纪律,她这样其实已经可以算作违约。但也看得出来,经理的语气还挺客气的,甚至关切地问:你是不是受了点惊吓?如果状态不好,可以休息两天。后来不见她回复,才又问:你人在哪儿?其他队员都已经回宿舍报到,你什么时候重新开始训练?这其中的原因大概能猜到,“多米娜”刚折了一名主要成员,官推ace,再加上清羽一时间飙升的讨论度,对公司来说,吴晓菁的地位陡然重要起来。吴晓菁看完,却没有回复,又把手机扔到一旁。“你不回?”言谨问。吴晓菁摇摇头,只是埋头吃饭,直到吃完收拾了桌子,才拔了手机充电线,找到宫凌的号码打过去。扬声器开着,言谨听到接电话的是个有点年纪的女人,说话带着些哭腔,猜就是宫凌的母亲。吴晓菁没报自己的名字,只说是“多米娜”的队友,问宫凌现在情况怎么样?对面的中年女人好像正无处诉苦,抓到根救命稻草絮絮地说起来:“凌凌已经醒了,就是医生讲,颧弓骨折,鼻骨骨折,起码还要做两台颌面手术,后续还得康复治疗,至少一年半到两年……”“说过医药费需要多少吗?”吴晓菁又问。女人哭起来,答:“医生讲,加上整形修复,一百万打底。”“公司来过人吗?”“没,我昨天今天都打过电话,经理说已经给垫了医药费,也给凌凌买了保险,意思就是让我们等赔付,又说这件事其实是外包的武术指导的责任,要是想索赔,得去找他们。但icu一天就是五千,凌凌刚进医院的时候公司给充的钱已经用完了,你们能不能跟经理说说,让他们再打点钱过来……”言谨在旁边听着,已经能猜到公司的想法——宫凌的伤情严重,治疗和恢复期漫长,愈后也不会太理想。他们及时止损,甚至已经预计到了后续可能产生的纠纷,赶紧拉武术指导和舞台搭建团队进来作为责任人。在这种情况下,几方划分责任势必需要经过漫长的调查和协商。宫凌急需手术和康复的费用,根本等不了这么长时间。而且,她看多了剧组的合同,很清楚武指和搭台接这么个活儿收费极其有限,背后很可能就只是一个注册资本都未实缴的个人工作室,哪怕同意调解或者通过诉讼判定赔偿,实际也拿不出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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