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或许是在祭坛的时候,或许是在闲散的领主日子,又或者是在踏足阿西米村的那一瞬间。不管是什么时候,这对梅菲斯特来说,难道不是一件绝妙的好事吗?
&esp;&esp;那些愈加被受五苏看重的、备受爱护的存在,越少,梅菲斯特就越发高兴。
&esp;&esp;这地下室看起来很长,走了足足有10分钟的时间,他们才落到了底端。
&esp;&esp;而早就远比他们更快的老矮人正匍匐在一个角落里,颤抖着,瑟缩着,呓语着说着听不清楚的话。
&esp;&esp;那些话语听起来就好像是恶魔的地狱,是邪神的诱惑,听起来几乎无法忍受,脑袋疼痛欲裂的发作。曾经存在于地下室的东西,伴随着老矮人的抑郁而渐渐枯萎消失,就连旁边的地板都明显看得出来侵蚀的裂缝。扭曲的隐秘的力量存在于这里,并被老矮人手中的钥匙,以及那古怪的呓语给打开了。
&esp;&esp;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话语,落在梅菲斯特的耳中,就只剩下两个简单的单词。
&esp;&esp;“大海。”
&esp;&esp;“毁灭。”
&esp;&esp;噢!
&esp;&esp;一声轻柔的、遥远的叹息。
&esp;&esp;梅菲斯特想起来了。
&esp;&esp;他想起来自己曾经丢失的东西。
&esp;&esp;割舍的,抛弃的,不被需要,不被允许的东西。
&esp;&esp;梅菲斯特的猛地低头看了眼五苏,恍惚了一瞬间呢喃了一个单词。
&esp;&esp;“为什么?”
&esp;&esp;五苏这个时候正在掏兜兜。
&esp;&esp;神奇兜兜!
&esp;&esp;那个兜兜里面就好像藏了无穷无尽的东西,有梅菲斯特知道的,也有梅菲斯特不知道的。现在五苏掏出来的是之前塞进去的大瓶果汁,他似乎对这种果汁情有独钟,哪怕出门在外也会随身携带着这些果汁,随时随地都掏出一瓶来吸溜吸溜的。
&esp;&esp;地下室很昏暗,抱着果汁的五苏正好站在背光处,可是五苏的小脸在地下室的昏暗中丝毫不被遮挡。
&esp;&esp;“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五苏的话在果汁的吸溜声中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esp;&esp;——他的存在即是光。
&esp;&esp;除了五苏那精致的容貌外,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少年。不管究竟是什么种族,看上去就应该是还待在学院里面读书,或者是最随处可见的一个普通的小个子。
&esp;&esp;五苏从来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个独特的模样与行为。
&esp;&esp;他是万物的表象。
&esp;&esp;他注定如此,他愿意如此,他从来如此。
&esp;&esp;五苏被梅菲斯特带来了阿西米村?
&esp;&esp;不。
&esp;&esp;是五苏允许了梅菲斯特带他来到阿西米村。
&esp;&esp;甚至分不清楚究竟是因为五苏的意愿才触动了这个事实的发生,还是因为五苏的允许而带动了这个结果。
&esp;&esp;五苏忽视了在他眼前拼命滚动说话的规则,那爆闪的字眼与绚烂的花火近乎遮挡住了五苏眼前的所有事物,但是梅菲斯特那双流金色的眼睛依旧停留在他的眼前。
&esp;&esp;【您知道的,您不该这样做!】
&esp;&esp;规则尖叫着。
&esp;&esp;——如果规则有声音的话。
&esp;&esp;梅菲斯特在那一刹那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存在不该被感知到的声音。
&esp;&esp;很,熟悉。
&esp;&esp;又很遥远。
&esp;&esp;在梅菲斯特诞生不知道多少年,在这段漫长悠久不可以用数字来计数的岁月里,他似乎有过曾经相同的经历。往回溯源,梅菲斯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飘越远,越来越虚无,就好似穿梭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界定时间与地点的瞬息。
&esp;&esp;他……祂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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