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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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妮娜对着镜子化妆的时候,了了一边百无聊赖地乱按遥控器,一边有一眼没一眼地瞟着黄妮娜。
&ldo;老妈,&rdo;了了突然问,&ldo;那个长着六根指头的家伙真值得你这么精心打扮吗?&rdo;
黄妮娜的脸呼地一下红了:&ldo;了了,你胡说些什么!&rdo;
&ldo;得了吧,老妈,&rdo;了了啪的一声关掉电视机说:&ldo;别当我看不出来,你现在整个一春心荡漾。&rdo;
&ldo;了了!&rdo;黄妮娜大喝一声。
了了毫不在意地轻轻一笑:&ldo;这有啥?女人嘛,我能理解。&rdo;
黄妮娜的脸都紫了,气急败坏地说:&ldo;了了,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害臊?你才十六岁,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rdo;
&ldo;得得,不说了还不行吗?&rdo;了了不高兴地说,&ldo;其实人家这是关心你。依我看,那个长六根指头的家伙根本就配不上你,除非他特别有钱。哎,老妈,&rdo;了了突然扭头问道:&ldo;他有钱吗?&rdo;
黄妮娜默默地看着了了,了了长得很像她,虽然还没完全发育成熟,但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了了的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稚气,但讲话的语气里却常常带出一些令黄妮娜不安的老到。黄妮娜不知道了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了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口气对她讲话的。
两行泪不知不觉地顺着黄妮娜的面颊滚落下来。
了了这才有点慌了,磨磨叽叽地蹭到黄妮娜跟前说:&ldo;老妈你别哭呀,我也没说啥呀。我只不过是怕你被人耍了。有些男人没钱还净想吃白食,这种人就不能让他们占到便宜。你……&rdo;
&ldo;滚!&rdo;黄妮娜嘴唇哆嗦着,&ldo;你给我滚!&rdo;
了了愣了一下,冷笑道:&ldo;老妈,这可是你让我走的呀。&rdo;
黄妮娜没吭声。
了了又说:&ldo;那我可真走了?&rdo;
黄妮娜还是没吭声。
了了转身就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ldo;不过咱们得事先说好了,别我前脚刚走,你就跟在屁股后面满世界地去找我。&rdo;
了了的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就听见黄妮娜在后面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ldo;了了,别……别走……&rdo;
了了乐滋滋地回过头,调皮地冲黄妮娜做了个鬼脸说:&ldo;老妈,你真是个大傻猫。我手里连个包都没拿,能走到哪去呀?&rdo;说着,回到黄妮娜身边偎着说:&ldo;再说,你这个样儿我也不放心啊。&rdo;
黄妮娜的眼泪就又下来了,伤感地说:&ldo;了了,妈妈只有你了,你可不能离开妈妈呀。没有你,妈妈可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rdo;
说得了了眼圈一下红了,乖乖地拱进黄妮娜的怀里。
黄妮娜紧紧搂住了了,轻轻地抚弄着了了的长发,心中涌动起如潮般的柔情。此刻,黄妮娜真希望了了能变小,变回那个怀抱中的小丫头。那时候的了了多可爱,头上扎着一个朝天锥,黑亮的眼睛在胖嘟嘟的脸上灵活地滚动着,人见人爱。爸爸那时整天把了了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颠,一颠了了就&ldo;咯咯咯&rdo;地乐,乐得家里一派温柔,连空气中都带着股甜甜的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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