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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我听了这番对话儿，终于知道她们两个敢情还是表姐妹的关系，不过虽然如此，但是两个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徐元春的性子婉约和气，娇羞可人，而柳如翠则是人小鬼大，任性妄为，只看这个时候柳如翠眼中不时闪过狡讦的神色，可是徐元春还懵然不知，就能够以管窥豹，可见一斑了。

好一会儿，那妇人着一名娇俏女子行了上来，那女子一身光鲜严实，尽管在烟花之地里面，但是看打扮倒像是寻常人家的良家女子。

&ldo;她就是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了？&rdo;柳如翠半眯着眼睛左看右看，又朝那妇人问了一句。

那妇人先前收过柳如翠的银子，闻言连忙陪笑道：&ldo;柳公子，她唤作施洁儿，正是我们春满楼最红的姑娘。&rdo;

我朝那施洁儿又打量了一眼，见她眉目清秀，高挺的鼻梁下面生着一张樱桃小嘴儿，这相貌倒也算是不错的。再看她的身材，虽然正穿着的衣裙比较宽大了一些，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依稀也可以知道，该是不差的……不过，要真说是春满楼最红的姑娘，只怕春满楼的姑娘也太寻常了一些。

&ldo;一般，一般，我看你们春满楼最好的姑娘也不怎么地！&rdo;大约和我想的一样，柳如翠嘿的一笑后，调侃着说了。

那妇人连忙摆了摆手，说道：&ldo;三位公子头一次到我们春满楼，或许还不知道，施洁儿她呀，最拿手的就是自弹自唱，许多年轻的公子来到这儿听了她的小曲儿后，都会赞不绝口的。&rdo;

&ldo;哦？&rdo;柳如翠一听见施洁儿擅长弹唱，当即就来了兴致了，拍了拍手道：&ldo;那你让她来上一段吧，反正我们这儿可有识得声乐的大行家。&rdo;

说话儿的时候，柳如翠又朝我指了一指，那妇人和那施洁儿听闻，也都向我望来，隐约间我留意到那施洁儿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好感。

我暗自苦苦一笑，青楼里这些姑娘弹唱的，就怎么能够和我们平日所说的声乐比较，如果硬要分起来，烟花之地实在该算是淫縻之声，哪里能登大雅之堂，不过这时候我也并不想多对她分说什么罢了。

那妇人朝着施洁儿嘱咐了几句，便自陪笑着离开了。施洁儿寻了张椅子在我们三人前方坐下，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儿：&ldo;不知道几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儿呢？&rdo;说话时，她的话语声极是悦耳好听，只听见这样的声音，我对她的弹唱突然有了一些期待。

柳如翠大概是不太懂得乐曲方面的事儿，转过头来朝我瞅了一眼，问道：&ldo;表哥，你说该听哪一首曲儿好？&rdo;

我想了一想，说道：&ldo;就请施姑娘唱你最拿手的那一曲吧！&rdo;

施洁儿略一沉吟，说道：&ldo;那贱妾就为几位公子来一段《琵琶行》吧！&rdo;

&ldo;《琵琶行》？&rdo;我原先就是因为不知道坊间时兴什么样的&ldo;淫縻之声&rdo;，所以才开脱了一句让她自己选曲目，想不到她竟然说出了《琵琶行》来，这首曲子一点儿也不&ldo;淫縻&rdo;，简直就是时下寻常女子最喜欢的一首乐曲了。

&ldo;朱颜非故，绿云懒去梳。奈画眉人远，傅粉郎去，镜鸾羞自舞。把归期暗数，把归期暗数，只见雁杳鱼沈，凤只鸾孤。绿遍汀洲，又生芳杜，空自思前事。嗏，日近帝王都，芳草斜阳，教我望断长安路。君身岂荡子，妾非荡子妇。其间就里，千千万万有谁堪诉？&rdo;施洁儿轻拨琵琶上的琴弦，当即就放声唱了起来，她那声音婉转悠然，这一打开始就真的让人有忽听琵琶诉幽怨的感觉了。

我从前也曾读过琵琶行的唱词，知道这首曲子说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子辞别父母发妻上京赴考，中了状元，可是皇帝却不让他离京回家，反而要为他另派亲事，那男子不肯答应，却又不能回家，只能踌躇的逗留在了京城之中，苦苦思念着自己的父母发妻。而同时在那男子的家乡，他的父母都死于穷困，发妻只好背着一只琵琶，一路历尽了千辛万苦，为人弹唱活命的上京寻夫，以至终于和丈夫团聚。

这首唱词因为描述的是男女间忠贞不渝的爱情，向来最是深得文人儒生们的喜爱，寻常人家的女子也多有练习，实在是当世最出名的曲目之一。这时候听得那施洁儿唱将出来，难得她的嗓音曼妙，将这首唱词曲意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也就极能打动人心了。

&ldo;看来先前那嬷嬷&lso;最好的姑娘&rso;一说也并不是虚言。&rdo;我听着施洁儿的曲子，心里面同时想起，施洁儿能够唱出这样的曲子，那些来这里附属&ldo;风流&rdo;文人儒生哪里还不趋之若骛，她的身价随之水涨船高也就是必然的了。

我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柳如翠突然大大的打了一个呵欠，摆了摆手道：&ldo;施姑娘，你先停一停！&rdo;

施洁儿正唱到了精彩之处，曲意心境产生共鸣之下，我已经隐隐看见她的眼里泛起了泪光，可是却想不到柳如翠会在这种时候打诨，那施洁儿当即就无奈的停下了手。

&ldo;这首曲儿闷得慌！&rdo;柳如翠摇着脑袋说：&ldo;这怎么像是出来逛青楼？你……你难道就不能作些别的事儿了么？&rdo;

施洁儿神情端庄，柔声问道：&ldo;不知道公子想要作些什么？&rdo;

柳如翠坏坏的笑了一笑，说道：&ldo;我常听人家说，青楼里面能做的事儿可是多得很……嗯，你不如让我香一口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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