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艰难的扭过头看了杨远山一眼,继而向我催促道:“我们并无大碍,倒是戏人鬰老先生……唉!你还是先办正事吧,这些事情稍后再说!”
闻言,我虽还想说点什么,但同样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时一摆手,向众人急急的叫道:“快把桃木枝围住洞口!”
众人听到我的话,没有半点迟疑,立时齐刷刷的将桃木枝搬了下来,将其一股脑的堆在洞口跟前,继而火势大涨,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整个洞口彻底封死。而弥漫在四周的浓郁尸气,则是在火焰的笼罩下,逐渐的淡化,直至消失于无形。当众人把板车腾空出来,立时将师父、杨远山还有戏人鬰分别抬到板车上,转身就往外走。
我怔怔的看着火焰燃烧殆尽,随之转回身,快步追上众人。
虽然这次我没有亲眼目睹那凶尸的真容,但这一路所遇到的祸事,以及那凶尸所造成的恶果,都历历在目,今时今日能够将凶尸彻底灭掉,总算是还此地的百姓一个安宁。只是,刚才师父说起戏人鬰时欲言又止,好像在意指什么……难道说戏人鬰老师傅他……我心头一紧,不敢再想下去。
古楼镇,黄七爷家。
后院内堂之中,师父身上的伤算是处理妥当,倒是杨远山的伤势重了一些,包扎过后,便是躺在床榻之上昏睡不醒。
看着劫后余生的师父,黄七爷不免唏嘘的感叹道:“此次若非李道长道法精深,恐怕那百年凶尸要对付起来,倒也是十分的困难啊!杨道长也是出力不小,能够带回如此重伤,想必你们此行,并不怎么顺利!”
“不错,那百年凶尸,说是百年,实则至少有六七百年的道行,非但修为惊人,灵智更是高人一等!”师父仰靠在椅子上,随口向黄七爷解释道。“我们每一步布局,似乎都被那凶尸料定,最终只得硬碰硬的恶战,远山为了救我,危急时刻帮我挡了一击,故而伤势颇重。此次倒是远山的功劳最大,若非有他的帮忙,但凭我一人,只怕很难对付得了那凶尸!”
“李道长,可戏人鬰老先生怎么会……”黄七爷说到一半,却是说不下去了。
听到黄七爷的叹息声,我终于还是坐不住了。其实我一直都想询问戏人鬰老师傅的情况,但由于师父的伤势还有杨远山师兄的伤势都很严重,我根本没有开口询问的机会。此刻终于听到黄七爷提起这茬儿事,我连忙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但听到师父也是跟着叹息了一口气,道:“戏人鬰老先生很早以前就和那百年凶尸做了一笔交易,冥冥之中,已然把自己的灵魂卖了出去。一个没有了灵魂的傀儡,当那契约之主魂飞湮灭之后,同样的,戏人鬰老先生的灵魂也就烟消云散了。灵魂彻底消散,只剩下一个空壳,自然是有死无生!故而,即便我们把戏人鬰老先生的躯体抢回来,也只是一具尸体罢了!”
“原来如此……”黄七爷再次唏嘘个不停。
“师父,戏人鬰老师傅他,他死了?!”我惊恐的询问道。
“嗯。”师父淡淡的点了点头,未再作任何解释。
“可是,可是……”我鼻尖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我其实很想说,师父的道行那么高,为什么就不能救戏人鬰老师傅逃出生天呢?难道他的灵魂一旦做了交易,便再也无法赎回来了吗?以往就算再怎么艰难的事情,师父都能力挽狂澜,可这次,这次为什么就不能了呢?为什么……
“猴子,为师明白你的心情,也知道你和戏人鬰老先生的缘分匪浅,但,戏人鬰老先生不同于别人,他是自愿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妖邪,如此,即便为师有通天之能,也不能做什么。”师父再次叹了一口气,继而又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戏人鬰老先生在年轻的时候,一心想要追求名利得失,故而走错了路,误入歧途,若是在他生前或许还有一丝机会搭救,但他死后,便再难复生!”
我紧紧攥着拳头,牙齿紧咬,眼泪一滴一滴的流下来,虽然我很想听到师父口中说出哪怕一丁点的希望,但我现在明白了,这是不可能的。
师父说得对,一个人如果自愿和邪魔做了交易,任凭谁也无法再施出援手搭救,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灵魂,否则,任凭邪魔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意志。
由于戏人鬰是在黄七爷家出的事,黄七爷倒是仁者仁心,让老管家魏伯随同我们一道,护送戏人鬰的棺木回到家,就近找了一处风水佳地安葬。当天晚上,我们便是见到戏人鬰的家中,莫名的失了一场大火,将整座房子,整座院子,都烧了个一干二净。待我和师父赶到,却只是看到一道枯瘦的身影,远远的走了开去。
我们静静的看着那个人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师父,那个人……”
“不错,正是泥人张!”师父没等我问出口,便是直截了当的回答了我的问题。“几十年的恩怨,此刻,也该是了结的时候了。抹去了戏人鬰老先生的一切痕迹,或许是泥人张对于他的父亲的最好答复吧。曾经有缘今已空,无缘最伤有情人啊……”
我不知道师父最后所念叨的两句诗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泥人张是不是就此放下了几十年的恩怨,或许他得知戏人鬰的死讯会非常的释怀,也或许,他会非常的难过……毕竟“恩怨”二字,并非只有一个怨,倒是还有一个恩……
回到古楼镇,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但当我们见到黄七爷时,却发现杨远山师兄已经离开了。
黄七爷把一封留书交给了师父,并微笑着说道:“李道长,杨道长在走的时候,特意让我把这封留书亲自交到你的手上,说是你看过之后就会明白了。”
“哦,有劳黄老先生了!”师父客气的接下留书,继而拆开看了一遍,许久后,师父突然怔道:“原来远山早已知晓我们要去崂山派,这封留书,并非是给我们的,而是写给崂山派现任掌教李正弗的!”
“黄七爷,杨远山师兄的伤……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我错愕的向黄七爷询问。
黄七爷苦笑着摇头:“我也是这么说来着,但他的脾气你或许不太了解,说句不好听的话,就如同水沟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呵呵!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人根本无法改变他的想法,不过,他的修为高深,静养了这一两天后,已然能够活动自如了。说他他不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但听他说要去办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也不好一再挽留,只能任由他去了!”
“师父,杨远山师兄为什么要给崂山派掌教李正弗留书呢?”我转而又向师父询问。
师父先是把书信收了起来,继而淡淡的解释道:“说起来,远山和那崂山派掌教李正弗也算是有些交情,而为师倒是与这些后起之秀并不怎么熟识,他顾及到道门中人多是脾气古怪,唯恐会为难我们,不肯借出那万符盘。故而便留书给我们,到时让那李正弗看过,就会把万符盘借给我们了。远山想得如此周到,真是难为他了!”
“师父,那,那我以后还能再遇到杨远山师兄吗?”我倒是有些舍不得杨远山师兄离开了,有他在,似乎师父做什么事,都能如虎添翼,事半功倍。而且,我还想和他多学一些能耐,怎料他行踪如此飘忽不定,不知日后还有没有缘分相见。
“道门中人随缘而为,缘来则聚,缘去则散,以后的事情,一切随缘吧!”师父也没有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只是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结果给我。“既然此地的事情已了,猴子,我们也该尽快赶路了!”
“哦!”我连忙应承了一声。
“李道长,我们刚认识不久,还未向您请教一二,您怎么就要走了啊?”黄七爷顿时不舍的挽留道。“不如在此多住两日,一则把伤养好,二则我们也能一起品茶论道,岂不美哉?”
“呵呵!黄老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正所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日后我们若是有缘,定会再次相见,再说,我们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就不多做打扰了!”师父客气的向黄七爷抱拳一礼。
黄七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而苦着脸点头道:“那好吧,道门的规矩我也明白,既然强留不得,也只好放李道长师徒离去了。魏伯,你马上让厨房准备些干粮来,让李道长师徒带上,李道长,想必你和杨道长一样,皆不喜金钱铜臭之味,我也就不给你们拿钱了,就给你们多带一些干粮,你们好在路上充饥之用!”
“那就多谢黄老先生了!”师父微笑着向黄七爷再次抱拳一礼。
带上干粮,我和师父随即离开了黄七爷家,一路向着崂山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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