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邹吾身边跑回来后就又开始后悔了,晚上上了榻,等着小卓睡了,又窸窸窣窣地爬了起来,出了寝殿,坐在一夜风雨前发呆。
他问了宫里的茹姊姊,问她安哥儿是谁的孩子,茹姊姊说只是向副从下山城捡来的。
“大家就不觉得他长得很像向繇嚒?”辛鸾不相信只有他这样以为。
茹姊姊却说,“可能是向副本家还剩下的穷亲戚吧,不过我们没觉得像啊,那个孩子……不太像。”她看着辛鸾,随后又慢慢说,“不过有人说孩子看到的就是和大人不一样,可能殿下能看到的东西本来就比奴多罢。”
当时在浴室,辛鸾静静摸着自己的中衣和亵衣发呆,柔软的布料熨帖在自己的指尖,有让人心慌的滑腻。
“那……亲吻会……”他发现自己又开始难以启齿了。
茹姊姊试探地看他,“您说您是和……?”
“不!我是说男女之间!”他慌乱道,终于把那问题问出口:“会怀孕吗?”
茹姊姊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摇头,“殿下怎么会这么认为……这当然不会。”
辛鸾紧跟着贸然地逼问:“那怎样会?”
茹姊姊倏地睁大了眼睛,良久,她看他半晌,霍地又站起身,道,“这不该让奴来教您。”说着竟径直走了出去。
辛鸾茫然地坐在小凳上,手足无措。
那该是谁来教呢?还能谁来教教他呢?
自己小时候身体不好,父王只关心他不要生病,对于男女之事,父亲的说法只是自己若是相中了谁,尽管说出来,那个时候他没有心仪之人,也没有人让他对这件事好奇,可是现在他忽然有了心上人,却陡然发现自己陷在了草木皆兵的困局里。
他心中的恐惧,没法化解,只知道逃得开这第一次,他逃不开第二次,偏偏他又胆小得很,不敢一咬牙一闭眼去和邹吾试这一次。他也在想,为什么呢?他为什么就不敢呢?是因为爱惜自己吗?是害怕舍了自己一身,害怕流血吗?可是……他明明不怕啊,在邹吾面前,他愿意完全地把自己交给他,愿意完全地不爱惜自己,他知道做这件事他要脱衣服,他需要暴露自己,可能还要暴露很多很多,但是这些他都可以克服,他也觉得向繇说出口的话好可怕,好像处子之身给了谁,他今后就是谁的了,这让他惶恐,但是他觉得自己也是可以克服的,他的皮囊,他的肉体,只要邹吾喜欢,他甚至可以给他所有的尊严,可以让他踩在脚下,可以让他用强,可以让他奸他,打他,做一切他乐意在他身上做的事,或许……他害怕的也根本不是行房本身,他只是害怕和邹吾做这件事而已,因为自己知道自己可以为他做到哪一步,所以更害怕在那之后他的意志会完全的交给他,心智完全地转向他,害怕成为一具傀儡,一副行尸走肉,害怕受制于人,害怕自己会对过去的所有一切彻底割裂,害怕完全变成另外的一个人,害怕自己无法自拔,害怕自己失控,害怕自己再难回头,害怕一切一发不可收拾……
关于邹吾,他是他的鸩酒,他不怕毒……他怕瘾。
寅时一刻,整个钧台宫都在夜雨中沉睡,偏偏辛鸾忽地一个用力,将案板上做了一夜的水蒸梨猛地扫到地上。他困窘地蹲下身,在反复的担忧中精疲力竭,徒劳地抱紧了自己的肚子,抱住自己的四肢,痛苦不堪地在想,他要不要先和别人试试,再和邹吾做……
·
“您这眼圈……是一夜没睡吗?”
钧台宫鸟语花香,朝着朱窗看出去,外面花草氤氲正是一派世俗归隐地、人间仙境乡的美景,小卓早上饭也没吃地就出去了,徐斌此时倒是坐上了他的位置,便汇报便陪辛鸾吃饭。
但显然的,辛鸾没有胃口,恹恹地撑着脑袋,转着手中的汤匙,“嗯,在厨房忙活来着。”
徐斌闻而吃惊:“下厨?您这千金玉贵的?”
辛鸾又冷淡地“嗯”了一声,目光一瞥小凳上的食盒,抬了抬下巴,“你要不要尝尝?这些都给你,你不吃可以给令郎。”
高辛氏的含章太子亲手做的吃食这可要看一看,徐斌好奇地探过头去,揭开食盒盖子,一瞧——
得,水蒸梨和桃花饼。
不用辛鸾说也知道是做给谁的,他笑着答:“这臣可不敢拿。”
辛鸾厌烦撇了撇嘴,口气强硬,“给你就拿着!”
“这……”徐斌迟疑了:“这不是送给……”
可还没容他说完话,辛鸾忽然截断话头:“我不想见他,烦。”
他现在听不得那个名字,他害怕听了能在饭桌上直接嚎啕大哭。
徐斌闻言却讪讪,扣上辛鸾亲手做的食盒,又缓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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