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沿着方至手指的方向走去,在一片花海中看见一座小小的坟墓。坟墓前立着一块墓碑,不大,但是洁白干净。上面写着三个字程暄美。
艾周看见&ldo;美&rdo;字,瞬间想起了&ldo;小美&rdo;。她诧异地说:&ldo;那是……&rdo;
方至在她身后,黯然地说:&ldo;我妈妈。&rdo;
艾周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凝住了,她说:&ldo;你找到你妈妈了?&rdo;
然后她感觉自己像个白痴,竟然问这样的废话。
方至在墓碑前跪下来,慢慢地说:&ldo;对,我找到她了。&rdo;
艾周也依着他的身旁,跪了下来。她说:&ldo;那你们有没有见过……&rdo;
&ldo;没有。&rdo;方至摇了摇头说,&ldo;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怪过她。因为她生我的时候,还那么年轻。再说,像我爸那样的男人,她忍不了很正常。我只是想让她看看我,让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可是没想到,我找到的,只有这块墓碑。&rdo;
艾周还不太会安慰人,只能轻轻握住了方至的手。
方至看着墓碑说:&ldo;我妈以前常来这里做支教,这片山谷就是她发现的,她很喜欢这里。她说外面不论发生什么,只要在这里躺一会儿,就会都忘了。&rdo;
方至的语气很平淡,但平淡里却有种难言的疼。
他深吸了口气,长长地吐出来,像是吹散所有的闷压似的。
他伸手搂住艾周的肩头说:&ldo;妈,今天来,给你看看我女朋友。&rdo;
艾周吐了吐舌头说:&ldo;你是不是炫女朋友狂魔啊。&rdo;
方至没理她,继续说:&ldo;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所以才来问你。&rdo;
艾周连忙接话说:&ldo;阿姨,我叫艾周。我是个好人,我很喜欢你的儿子,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们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大人有大量,要原谅我哦。&rdo;
方至一怔,转头说:&ldo;艾周,你真的做错过事情。&rdo;
&ldo;啊?有吗?&rdo;艾周努力回想了一遍刚才的话,说,&ldo;是不是我说错什么?&rdo;
方至轻轻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说:&ldo;和我妈说句对不起吧。&rdo;
&ldo;。&rdo;艾周的清宫梗不由自主地就来了。她双手合十,对着墓碑拜了拜说,&ldo;阿姨,对不起,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rdo;
方至被她逗笑了。
谷底的阳光,收得极快,只剩下天空的蓝紫色。方至从背包里拿出一只小水壶和手巾,去溪边打水回来,把墓碑清洁了一遍。艾周也拿了块抹布,跟着帮忙。擦到最下面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一个无比震惊的事。白色墓碑的左下角,写着立碑人的名字。
她脱口说出来:&ldo;夏严生?&rdo;
她转头问方至:&ldo;是咱们学校夏教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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