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可谓是兵荒马乱。
秦扬灵尸骨未寒,府上的下人就开始迫不及待地“造反”。他们或许早就受够了这里,就紧紧抓住这个机会,把昔日所受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好在还有几个忠心的,勤勤恳恳地陪着我料理后事。
我很是欣慰。原来平日里养上几条狗,到最后真的会派上用场。
但有一件事我很苦恼。就是秦扬灵的家业。若按常理,父辈的家业是要传给长子继承的。那么我来接管将军府,当然是无可非议。可问题就出在这里,秦扬灵可不止有我一个儿子,我下面还有两个弟弟----秦殿江和秦阳。他们二人并非省油的灯,整天都跟饿鬼一样盯着他们父亲的位子,生怕什么时候这块肥肉就被人叼走了。如此一来,他们一定不甘心就这样把将军府交给我一个残废来继承。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谁不想平白得个好官位做做呢?说白了,他们这种人就是条蛀虫,看见好木就往里钻,等到好处捞尽、宿主身亡或出了什么乱子,他们就得意洋洋地占据人家的位置,享受别人给自己赚来的利益。
正忙时,就进来一个小厮,说秦殿江他们从城外赶来,要见父亲最后一面。
我哼了一声:“什么最后一面,我看是为了确定这个秦府还在不在吧?”我站起身,对小厮道:“让他们进来。”
很快,门外就走进来两个身披战甲的男子。领头的那个眉眼粗犷,皮肤黝黑,身材高大,步伐稳重,很有一副大将的风范。后面那个生得粗眉细目,畏畏缩缩,原也是个八尺男儿,却整天弯腰驼背,让人感觉这个人马上就要被憋死了。虽然也披着锃亮的战甲,却总透着一股乱臣贼子的气质。
他们在我面前站定,齐齐喊了一声:“兄长!”
我亦拱手回礼。
“几年不见,殿江又高壮了不少。”我走上前,拉过站在前面的男子的手,道:“秦阳胆子小,你忙了战事还要分出心思照顾他,真是辛苦你了。”
“比不得兄长,又要照顾家里,还要照顾父亲。”他把“照顾”这两个字咬得很重,我只当没听见,又问后面那个:“秦阳,你初到军营,这各方面事宜可还习惯?”
秦阳抬起头,露出那张活像被人抽了几巴掌的脸,道:“劳兄长挂念,秦阳一切安好。”
所谓祸从口出,一旁的秦殿江最听不得秦阳这唱戏一样的腔调,他很不耐烦地说道:“你能不安好吗?成天混吃等死,猪都比你勤快!”
听着这等辱骂的话,秦阳却大气都不敢出,就站在原地受着。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在我面前可是从来没有过。平时在家他鲜少恭敬地叫我一声兄长,多数时候都喊我的名字,无礼的很。
但是对着秦殿江就不一样了。当初我留他在家中处理事务,他推三阻四死活都不乐意,而秦殿江只消瞪他一眼,就把他叫到军营去了。
人都挑着软柿子捏,所以他怕他二哥更胜过我这个大哥。
“秦阳这才去了多久,很多事都没有经验,手脚自然慢些,你这个做二哥的要多提点提点才是。”我不温不火地打着圆场,“父亲在里面,你们进去上柱香吧。”
秦殿江直起腰板,趾高气扬地迈进灵堂。秦阳仍旧像个跟班,缩手缩脚地走进去。
我看着这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不由得啧啧称奇。平时总说军事繁忙脱不开身,等到至亲死了才赶回来,架子摆的比谁都高。还真是个一心为国的大孝子啊!
“公子......”之前那个小厮一脸慌张地跑进来,憋着一张大红脸不住地喘着气。
我疑惑道:“何事?”
他伏在我的耳边,七折八拐地说了一句话。我有些诧异,对那小厮道:“待二公子他们出来,直接领他们去厢房。”说完就急忙起身去了正院。
正院里站着一位男子,身着素白长衫,颈戴盘螭璎珞圈,脚蹬厚底黑缎鞋,端得是仪表堂堂。可惜那张脸却着实对不起他这一身打扮。一道暗色的伤疤如楚河汉界似的,狰狞地横跨在他的脸上,让人见了倒尽胃口。
我一掀衣摆,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臣秦孤,参见皇上。”
眼前这位男子就是大亚当今的皇上——齐桀。
说到他脸上的这道疤痕,来的倒是颇有故事。
当年他登基,恰巧赶上叛军攻城。他生母戚贵妃被杀死在寒宫,而齐桀则跑出宫外打算逃命。等援军找到他时,他已奄奄一息,身上被捅了好几刀。脸被划出一道血口子,连嗓子都被毁了。
援军对此可是大吃一惊。三皇子自幼随着先皇习武,且力气过人,就算真的被围攻,他单枪匹马也不至于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可疑惑归疑惑,救下储君才是要紧事。于是这半死不活的三皇子齐桀就顺着先皇的遗诏登了基。
若说习武多年的三皇子手无缚鸡之力是件奇事,那么登基后,齐桀的所作所为更是骇人听闻。
齐桀年少时可是出了名的骄纵,仗着太子的地位和先皇这座靠山,整天学螃蟹走路,日日用鼻孔看人。谁知当了皇帝后,就跟着魔一样,那性子软的简直能掐出水来。而且他一点也没有当帝王的气质,就比如他对朝政的打理。大臣们有什么事禀报,他第一个就找秦扬灵,问道:“此事当如何解决?”
起初,大臣们还以为新皇缺少前人经验,在朝事上乱了手脚,就纷纷上谏新皇,为他提出很多建议。但日子一长,他们就发现这新皇不是没经验,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啊!他们的建议听在他耳朵里就和天书一样!来来回回就会说那么一句话:“此事当如何解决?”
久而久之大臣们也放弃了。算了,就这么一个绣花枕头,文不懂武不会,说啥都不明白,整个就一大傻子。看来,这三皇子离了他那个尊贵的爹,就什么都不会了!
于是这齐桀就晕乎乎、傻兮兮地统治了大亚近三年。这三年除非有什么十万火急的情况,他鲜少出宫。若论如今有什么事值得他大驾光临,大概也只有秦扬灵身死一事了。
他扶起我,道:“你我之间不必多礼。”这原本是君臣之间客气的话,却被他说得七零八落、嘶哑无比。没办法,战乱伤坏嗓子,没成哑巴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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