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阴损至此,连他‘死了’都不放过。
郦归之没有发现池洌的异常,还在那声色并茂地讲述:
“不知道。很多人都这么说。那天摄政王穿着斩衰亲自送葬的场面,全城都看到了。斩衰是用于父母、夫妻、子女的丧服,不知怎的,就有人从‘夫妻’的角度入手,说摄政王这是以‘夫妻之礼’为瑄王扶灵。”
夫妻……
没人瞧见,池洌挡在掌下的神情变得有些异常,鸦黑的睫毛轻轻颤抖,掩去眸中的斑驳光影。
“还有人说,瑄王死于北境,摄政王一定会为他报仇。等这几日瑄王的四九一过,他会立即出兵,横扫北关,将大勒乃至更北边的大剌全部灭国,让所有北境都归入大齐的版图中。”
池洌:“……”
听着仿佛是那么回事,天凉勒破是吗。
谢无暇皱眉:“胡闹,他们把战争当成了儿戏?”
更别说,这传言简直不知所谓,把摄政王扶灵的行为编成风流韵事,这不但是对摄政王的折辱,更是对“已故”瑄王的不敬。
“属下立即去查探这流言的来源,绝不让流言继续传散。”
谢无暇极有行动力,转眼便在院中消失。
池洌将额前的手挪到耳侧,轻轻按动太阳穴。
他没有心情再吃锅子,剩下的菜与肉由郦归之一个人享用。
郦归之又把自己的嘴唇吃肿了一圈,谈兴仍然高涨:
“依我看,这流言只怕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按照过往的经验,想来民间用不了多少就会出现新的话本子,什么《二王于飞》,《战神未亡人》……”
池洌默默往郦归之碗里倒了一大碗辣酱。
郦归之马上闭嘴,目光逐渐惊恐。
“吃啊,怎么不吃了。”
顶着池洌平静的注视,郦归之颤颤巍巍地夹起一片被辣酱裹满的菜,塞入嘴中,囫囵吞下。
那滋味,郦归之发誓,他再也不会当着池洌的面作死了。
送走龇牙咧嘴还要了张面具遮脸的郦归之,池洌收拾残局,坐在院中饮茶。
他不想再思量有关君溯的事,却又满脑子都逃不开那个荒诞的流言。
大齐的民风较为开敞,并不忌同性之事。只有齐学学派坚持认为阴阳乃敦伦,对龙阳一道大肆抨击,除了齐学,其他学术乃至民间都持“本心说”,从不拘于性别。
幕后之人放出这样的流言,莫非是想让齐家学派对君溯生出反感,将他们推到君溯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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