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侯抬眼,看了看罗慈。后者一声轻笑,&ldo;好啊,那就全听嫂嫂的。&rdo;
&ldo;一根长树枝即可。&rdo;
&ldo;好,我去找,你等着。&rdo;冬菇起身走进林中。
罗慈看着冬菇离去的背影,缓道:&ldo;大哥,嫂嫂这样劳累你,你甘愿么?&rdo;
罗侯摇头,&ldo;小慈,她非是劳累我。&rdo;
&ldo;哦,不是劳累,那是什么?&rdo;罗慈转身,&ldo;你身体已经这般模样,她却还忍心让你下河摸鱼,只为一解口腹之欲,这不是劳累,又是什么?&rdo;
&ldo;不……小妹,不是这样。&rdo;
罗慈一念即起,哪容他人辩解。
&ldo;我知你心属于她,定是处处为她说好话,可是大哥,若你能过更好的生活,为何还要留恋此间。&rdo;
这就是我最好的生活。
罗侯心中已有定论,可是却说不出口。因为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罗慈看着沉默的男子,面色深沉。
&ldo;从小到大,你做了太多不该男子做的事情。&rdo;罗慈缓道,&ldo;并不是什么都不能改变,你之所以沦落到这般地步,便是因为自己的不争。&rdo;
&ldo;小时,邻里乡亲欺负你,对院的小孩身高尚不及你肩膀,你却连还手都不敢。&rdo;
&ldo;后来说亲,若不是你被那张家女人几句话骗得心软,放她与花楼小倌私逃,又怎会导致家门蒙羞,父亲病逝。&rdo;
&ldo;最难堪的,是你男儿之身,却被送上战场。明明可以求饶,明明可以反抗,你却一句话都没有就离开了家。后来残缺而回,母亲又间接因你而亡。&rdo;
字字伤人,句句诛心。
最难过的往事,却由最亲密的人口中说出。罗侯脸色苍白,浑身发颤。
&ldo;别说了……&rdo;
&ldo;大哥,罗慈不信命,所以他人说你命中犯煞罗慈向来不以为意。可是‐‐&rdo;罗慈话锋一转,又道,&ldo;你不争却是事实。你这一生的悲哀都来源于此,而且到现在,你仍然不知悔改。&rdo;
&ldo;他人给你小小一点恩惠,你便感激得不知所措,让你做些什么都可以。情爱是何物,同情利用又怎样区分,你一点都不懂。&rdo;
&ldo;小慈……&rdo;
&ldo;不过,你不必担心。&rdo;罗慈缓道,&ldo;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既然你自己不争取,那便由我来为你争取。&rdo;
罗侯听不懂她的意思。
&ldo;小慈,你想做什么……&rdo;
罗慈道:&ldo;我想做什么,不必同你说。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为了你好,而且在这世间,也只有我做的,才是真正为了你好。&rdo;
&ldo;你……&rdo;
&ldo;相公,找来了找来了!&rdo;冬菇手里拿着一根长树枝,一路小跑回来。&ldo;唷,你们在谈什么?&rdo;
&ldo;没什么。&rdo;罗慈笑道,&ldo;嫂嫂找树枝找了好久。&rdo;
冬菇尴尬,&ldo;我挑不到合适的,小妹见笑了。&rdo;她将树枝递给罗侯,&ldo;相公你看,这根如何?&rdo;
&ldo;……可以。&rdo;罗侯接过,看了罗慈一眼,便拿来木拐站起身。冬菇扶着他来到河边。
&ldo;要下河么,河水很凉啊。&rdo;明明是冬菇自己想吃鱼,事到关头,却又开始担心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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