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丹父女、沃尔特和潘克,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沉默不语。
&ldo;东西都……装运的卡车都走了?&rdo;瓦莱莉&iddot;雅尔丹小姐小声地问,&ldo;那么,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rdo;
&ldo;是的,瓦尔。&rdo;
&ldo;那么,我猜测没有什么可以……&rdo;
&ldo;好了,我们走吧!……&rdo;潘克粗声粗气地说,&ldo;要不然我会掉眼泪的。&rdo;
他们一同走出了空荡荡的房子,彼此挨得很近,就像将要被送到墙边枪毙的犯人。在房子外面,瓦莱莉&iddot;雅尔丹小姐随手从花丛里,摘下了一朵玫瑰花,心不在焉地揪着花瓣。
&ldo;好了,我们该走了。&rdo;里斯&iddot;雅尔丹用愉快的语气说,&ldo;我们可以和这里告别了。宝贝,我想我们的新生活,会充满乐趣的。&rdo;他用胳膊搂住了瓦莱莉&iddot;雅尔丹小姐。
&ldo;普通人都活得很开心。&rdo;潘克劝慰着他们,&ldo;打起精神来吧,小姑娘!……&rdo;
&ldo;我很好,谢谢!……&rdo;瓦莱莉&iddot;雅尔丹小姐回嘴道,&ldo;只是,我觉得有点儿怪怪的……&rdo;
&ldo;我们走吧。&rdo;沃尔特&iddot;斯佩思用低沉的声音说。
他把两手插进了外套口袋,带头走下了车道,走向大门口的岗亭。他甚至没有再回头看这幢房子,也没有看四周。
大门外面围着一大群人,喧闹不已;但是当他们走近大门时,喧闹停止了。值班的弗兰克从岗亭里跑了出来,左边的空袖子随风飘动着,他快步走向停在大门边的两辆汽车。
瓦莱莉&iddot;雅尔丹小姐的步伐越来越艰难,很难保持她协调的步调,她觉得有点儿眩晕。这就像在经历法国大革命,凶暴的公民们,正贪婪地等待着猎物,断头台就在不远的前方,等着他们……
弗兰克替里斯&iddot;雅尔丹拉开了小轿车的车门‐‐那是他们仅剩的一辆车子了。
&ldo;我很抱歉,雅尔丹先生,我真的很难过。&rdo;弗兰克说。
在钻进车子的时候,里斯&iddot;雅尔丹的大衣挂在了车门把手上,驼绒大衣的右边口袋下面,撕开了一个三角形的口子。
潘克激动地说:&ldo;嘿,快看!……你的衣服破了,里斯。&rdo;但是,里斯&iddot;雅尔丹却没有在意,执拗地寻找着车钥匙。
瓦莱莉&iddot;雅尔丹小姐钻进了后排座位,蜷缩在一角。沃尔特&iddot;斯佩思一直在她的身后,此时替她关上了车门,瓦莱莉没有去看沃尔特。潘克坐在了里斯&iddot;雅尔丹的身边。
&ldo;我很抱歉,先生。&rdo;弗兰克又凄惨地说。
&ldo;拿着!……&rdo;里斯&iddot;雅尔丹探出身子,把一张大额的大钞票,塞到了门房的手里。
&ldo;你和瓦莱夫斯基平分吧,再见,弗兰克。&rdo;,
&ldo;谢谢,谢谢!……&rdo;弗兰克小跑着去开大门。
&ldo;好了。&rdo;里斯&iddot;雅尔丹笑着发动了车子,&ldo;我们去哪儿?到特若克吃点儿东西?&rdo;
&ldo;那里太贵了,爸爸。&rdo;瓦莱莉&iddot;雅尔丹小姐低声说。
&ldo;那么,我们去阿勒&iddot;拉维那里?还是达比的餐馆?&rdo;
&ldo;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rdo;潘克干巴巴地说,&ldo;趁外面的暴徒,还没有开始暴动。&rdo;
里斯&iddot;雅尔丹将车静静地挂上了挡。瓦莱莉&iddot;雅尔丹小姐回头看了一眼,沃尔特&iddot;斯佩思正慢慢地钻进他的车子。不过,他又停了下来,往回退了一步,看着草坪对面斯佩思家的房子。
远处,所罗门&iddot;斯佩思独自站在那里,身子晃动着。他在挥手,还张着嘴,很显然在大声喊着什么,可是,沃尔特&iddot;斯佩思却什么都听不见。沃尔特消瘦的下巴收紧了,瓦莱莉&iddot;雅尔丹小姐清晰地看到了骨架的线条。他装做什么都没有看到,钻进了汽车里。
&ldo;这就像是一场噩梦的结尾。&rdo;瓦莱莉&iddot;雅尔丹小姐浑身发抖,&ldo;我们大家的噩梦。&rdo;
车子缓缓地经过了静默的人群,瓦莱莉&iddot;雅尔丹小姐坐直了身子,试图再现玛丽&iddot;安托瓦内特1当年,在类似处境之中的表现。
1玛丽&iddot;安托瓦内特(ariean-toette,1755-1793),路易十六的妻子,被砍头的法国王后。1789年,法国大革命期间,路易十六和玛丽&iddot;安托瓦内特被革命者胁迫,被迫离开了凡尔赛宫。
第04章突如其来的死讯
午饭之后,潘克说他要去办点事情,于是,里斯&iddot;雅尔丹把他送到了马勒洛斯区1的马格纳电影公司。
1洛杉矶好莱坞的一个商业兼住宅区。
&ldo;瓦尔,我们最好面对现实。&rdo;潘克走了之后,里斯&iddot;雅尔丹悲观地说,&ldo;早晚我们都要去那里。&rdo;
&ldo;为什么不现在就去?&rdo;瓦莱莉&iddot;雅尔丹小姐微笑着,因为刚才的雪利酒很好,鸡肉馅饼也不坏。何况她父亲说的有道理‐‐他们必须习惯现在的新身份:他们刚刚一头栽进了无产者的行列。唯一的美中不足是沃尔特&iddot;斯佩思,他阴沉着脸离开了他们,脸色比平日要可怕得多。
里斯&iddot;雅尔丹驱车开上了圣莫尼卡大道,开始向西前进;瓦莱莉&iddot;雅尔丹小姐失神地考虑着沃尔特的问题。她必须做点儿什么,不能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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