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优白垂下头,耷拉着眉眼乖巧认错。“对不起,我最近有点忙。跑的地方太多,一个个发又怕烦到你。”
萧晓鹿反身向他溜了一眼,嘟嘴道:“谁管你去哪儿啊。”
她从徐优白手上接过奶茶,蹲在地上对徐优白说:“他回来是因为傅云洲,傅云洲是因为辛桐,就是季文然助理。”
徐优白挠挠头,没听明白。
两个在门口蹲着聊天的家伙仿佛长在墙角的两个小蘑菇。
“辛桐母亲是傅老爷子的旧情人,云洲妈妈发疯也有这部分原因在,思远哥怕云洲冲动就跑回来了。”萧晓鹿解释。“哎呀,也不好说是谁的错……非要说,千错万错都是傅老爷子的错,明明是男人犯的事却女人来承担。”
不爱还娶的是男人,婚内出轨的是男人,没离婚就忙着找下家的还是男人,结果到头来反而成了两个女人的互相伤害。
徐优白顿了下,轻轻说:“还真没想到能遇见。”
“所以说无巧不成书,这么大的新安,偏偏就遇上了。”萧晓鹿说着,突然看着徐优白一圈乌黑的眼道,“对了,我记得辛桐好像是你找来的哦。”
季文然几个月前召新助理时,是徐优白主动去帮忙看的简历,录用也是季文然和徐优白一起敲定的。
毕竟季文然在人际交往方面一团糟,他只会见一个骂一个,根本没法面试助理。再加上林昭昭也是徐优白帮忙找来的,所以新助理由他负责亦是顺理成章。
“唔,还真是巧了。”徐优白垂眸道。
“不知道辛桐在临杭怎么样了,”萧晓鹿碎碎念,“优白,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她哎,总感觉以前认识,可能是上辈子?”
假如辛桐在场,一定会在心里悄悄对萧晓鹿说“是的,我们上辈子认识”,就像她同程易修在临杭共处的每分每秒,总忍不住回忆过去。
远在临杭的一行人逃过了新安的雨,没逃过临杭的雨。天色灰蒙,雨水稀稀落落地洒在浅灰色的瓦楞,发出和弦般的微响。程易修在楼上休息,辛桐和季文然坐在楼下听雨。透过一整面的玻璃能瞧见屋外的花圃,十一月的茶花零零散散地开着,花色很浓,为细雨润湿,摇摇摆摆地向四周伸张,又向上延伸。
十一月,十二月……很快便是新的一年。
“我看你好像不高兴。”季文然说。
他横着身子曲腿坐在沙发上,裹着羊毛毯,时而看看手机,时而拿炭笔在画板上乱涂乱画。辛桐倚在他右手边的沙发拿平板看书,发丝垂落,长裙宛如含苞待放的花。
“明天是我忌日,”辛桐开玩笑,“上辈子的忌日。”
“真神奇。”季文然说。
辛桐道:“我开玩笑的。”
季文然抬头看了辛桐一眼,低低“哦”了声,又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两人仿佛两颗独自旋转的小行星,在幽蓝色的宇宙中沉默旋转,但又被同一股力量牵引着,绕着一颗恒星慢悠悠地绕圈儿。
“我给你画画吧。”季文然突然说,显然是无聊透顶了。
辛桐放下平板,下意识摆手道:“我?不用不用。”
“我无聊,找个人练手。”季文然换了张新纸,口气不容拒绝。
辛桐叹了口气,坐正,手足无措地僵在沙发上。
“别搞得那么死,”季文然不满地说,“我是给僵尸画肖像吗?”
“我不是很习惯。”辛桐拨拢着耳畔的碎发,小声说。“要不还是别画了。”
季文然瞥了她一眼,“你就当在自拍。”
辛桐摇摇头:“我不自拍。”
季文然略显诧异地瞪着她,难以置信地说:“我还以为你们小姑娘都喜欢自拍。”
“我太丑了,”辛桐笑笑,“怎么拍都很奇怪。”
“那是你技术差。”季文然说。“有机会我帮你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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