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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他们越过了伊什姆克河，伊什姆、贝希奇斯科、库斯科等几个镇子以及马辛斯克河和同名的小镇，又经过巴戈斯托斯科，最后来到了东西西伯利亚的分界线图拉尔河。他们时而行进在广漠无垠的荒野上，时而在茫茫松林中穿行，似乎觉得永远也走不出这林海。

他们所到之处都是一片萧索，城镇几乎都是空无一人。农民们都逃向叶尼塞河对岸，他们相信只有这条大河才能挡住鞑靼人。

八月二十二日，他们来到了距托木斯克三百八十俄里的阿特辛斯克，这里离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还有一百二十俄里。沿途一直平安无事。他们三人在一起已经有六天了，尼古拉始终是那副平静的神态，另外两人则忧心忡忡，总是想着他们将和尼古拉分离的那个时刻。

可以说，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通过尼古拉和娜佳的眼睛看到了沿途的景观。两人轮流向他讲述他们的见闻。他知道自己是在平原上还是在森林里，草原上是不是有猎人的茅屋，天边是不是出现了西伯利亚人的身影。健谈的尼古拉总是滔滔不绝地讲话，不管他说什么，总能勾起人的兴趣。

一天，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问他天气怎样。

&ldo;挺好，兄弟。&rdo;他回答说，&ldo;不过夏天也没有几天啦。西伯利亚的秋天短得很，很快我们就要开始挨冻了。那些鞑靼人到了那个时候也许会安下营来吧！&rdo;

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摇了摇头，对这句话表示怀疑。

&ldo;你不相信吗，兄弟？&rdo;尼古拉又说，&ldo;你想他们会向伊尔库茨克进军？&rdo;

&ldo;我怕的就是这个。&rdo;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回答道。

&ldo;是啊……你的话有道理。有个坏蛋和他们在一块儿，他们路上受不了冻。你听说过伊万&iddot;奥加莱夫吗？&rdo;

&ldo;是的。&rdo;

&ldo;你瞧，他背叛国家，干的是什么勾当！&rdo;

&ldo;是啊，这可不好……&rdo;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想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口吻。

&ldo;兄弟，&rdo;尼古拉说道，&ldo;你怎么在听到这个家伙的名字时居然不感到愤怒？只要提起他，所有俄罗斯人的心里都不该像这样无动于衷！&rdo;

&ldo;相信我，朋友，我对他的仇恨远远超过了你。&rdo;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回答道。

&ldo;这不可能，&rdo;尼古拉说道，&ldo;这根本不可能，我只要想到伊万&iddot;奥加莱夫，想到他对我们神圣的俄罗斯犯下的罪行，就感到满腔愤怒。要是我抓住了他……&rdo;

&ldo;那你会怎么做，朋友？&rdo;

&ldo;我想我会宰了他。&rdo;

&ldo;我嘛，一定会这样做的。&rdo;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的声音依然平静。

第七章　渡过叶尼塞河

八月二十五日日落时分，马车终于走到了能看见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地方。从托木斯克出发，这已是第八天了。他们之所以走得不够快‐‐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本来可以加快马车的速度‐‐，是因为尼古拉很少在赶车时睡觉。要知道，这匹马要是换了车夫，本来只需要六十小时就可以走完这段旅程。

幸运的是他们没有遭遇鞑靼人，沿途也没有看见一个鞑靼侦察兵。这看起来有些令人不解，因为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埃米尔的部队是不会推迟向伊尔库茨克进军的。

事实上真的有事情发生。一群在叶尼塞斯克匆忙集合起来的俄罗斯官兵开往托木斯克，企图夺回这座城市。但他们与已经集中了的埃米尔的部队相比力量太弱，只好撤退。费奥法-可汗连同他自己的手下与浩罕与昆杜斯汗国的人马一起，共统率了二十五万人，俄罗斯政府根本无法抵御。鞑靼人的进攻决不会到此为止，他们仍然会向伊尔库茨克进军。

托木斯克的战斗发生在八月二十二日‐‐对这一切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一无所知‐‐，但这却解释了为什么埃米尔的先头部队到二十五日仍然没有抵达克拉斯诺亚尔斯克。

不过，即使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不知道他离开托木斯克后所发生的事，至少他清楚自己已经超过了鞑靼人数日的行程，因此，他应该对自己在敌人之前赶到伊尔库茨克抱有希望。这段路程还有八百五十俄里（九百公里）。

再说，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这座有一万二千人口的城市，他不会找不到交通工具。这里是尼古拉的目的地，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必须另觅向导，换一辆更快的马车。在找到当地官员，向他们说明自己是沙皇信使的身份之后‐‐这些事都将很容易‐‐，他毫不怀疑自己可以在最短的期限内赶到伊尔库茨克。他只需感谢好心的尼古拉的帮助，然后就可以和娜佳一起上路了。在把姑娘送到她父亲身边以前，他不想离开娜佳。

不过，尼古拉留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前提，正如他自己所说，是&ldo;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rdo;。

事实上，这位在科利凡的电报局里一直坚守岗位到最后时刻的模范职员，仍然一心想在政府机关里谋个差使。

他总是说：&ldo;为什么我不和以前一样，老老实实靠薪水吃饭呢？&rdo;

既然这样，如果他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这座应当一直与伊尔库茨克保持电讯联系的城市中找不到工作，他打算前往乌金斯克的邮局，或者一直到西伯利亚的首府去碰碰运气。要是这样，他会和&ldo;兄妹俩&rdo;一起继续赶路。其实，他们能到哪里去找一位更可靠的向导和更忠诚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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