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是舍不得,&rdo;承熙翻个身,将脑袋埋在她肩头,闷闷道:&ldo;我后悔了,不该松口的。&rdo;
&ldo;晚啦,&rdo;锦书笑着摸摸他脸颊:&ldo;来不及了。&rdo;
&ldo;母后,&rdo;承熙顿了顿,问她:&ldo;你是真心喜欢他吗?&rdo;
黑暗之中,锦书反问道:&ldo;你怎么不问,他是不是真心喜欢我?&rdo;
明摆着的事情,哪里需要问呢。
锦书听他不语,倒没在意,将承熙往怀里抱了抱,道:&ldo;不是真心,做什么同他在一起?&rdo;
承熙问道:&ldo;值得吗?&rdo;
&ldo;应该是值得的,&rdo;锦书轻轻笑:&ldo;等你长大之后,就会明白了。&rdo;
&ldo;……长大之后的事情,&rdo;承熙声音轻不可闻:&ldo;谁又知道呢。&rdo;
&ldo;母后,&rdo;他缓缓道:&ldo;要是他对你不好,就回长安来,还有我呢。&rdo;
该说的话早就说了,该叮嘱的也早就叮嘱过了,然而不知为何,听他说这句话,锦书鼻子却有些发酸。
&ldo;知道了,&rdo;她道:&ldo;对不起,还有……谢谢你。&rdo;
承熙叹口气,随即又笑了,挣开了她的怀抱,却将母亲抱到怀里去了,很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没有说话。
……
何皎皎是在第二日到的清河行宫,她比承熙还要年长一岁,相貌已经有些长开,温柔沉静如一朵玉兰。
锦书躺在塌上,示意她上前,交代了几句话,她都一一应了,最后,方才问:&ldo;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做承熙的皇后吗?&rdo;
何皎皎微微低头,眼圈儿有些红,恭敬而不失亲近:&ldo;娘娘觉得我性情柔顺,适合陪在圣上身边。&rdo;
锦书拍拍她的手,笑意温和:&ldo;你是个好孩子,人也细心,有你照顾他,我也能放心,这两年你们相处,我都看着,别看承熙嘴上不说,心里是很在意你的。&rdo;
何皎皎听她言语,心里愈发难过,又怕自己哭出来,叫她伤怀,只得勉强忍下。
锦书打量她神情,便能猜出她几分想法,倒觉得小姑娘可爱。
&ldo;好了,该说的也说了,&rdo;她温声道:&ldo;退下吧。&rdo;
何皎皎跪地,恭敬的向她行了大礼,方才退了出去。
该见的人都见了,锦书也没了心事,最后同承熙相处几日,彼此道别,便叫对外宣布太后病情加重一事。
其年三月十日日,太后殁于清河行宫,时年二十七岁,上加谥号,孝圣宣皇后。
……
行宫内哭声响起时,锦书却带着红叶红芳二人自偏门出,悄无声息的上了外边停留的马车上。
承安正在上头等,见她过来,神情毫不掩饰的欢喜,顾不得多说,便将她紧紧拥住,似乎要嵌进自己身体一样。
&ldo;走吧,&rdo;他吩咐车夫:&ldo;离开这儿。&rdo;
马车里还有红叶红芳,他倒没说什么贴己话,然而到了这时候,只是拥着她,便足以叫他觉得幸福。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从此天高云阔,在没有人能叫他们分离。
&ldo;松开吧,&rdo;锦书轻声笑他:&ldo;有人在呢。&rdo;
&ldo;不松开,&rdo;承安固执的摇头,语气轻柔:&ldo;万一这是个梦呢,一松开,说不准梦就醒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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