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央俯身捡起陀螺,递还了回去,坐到邢炘身边,收起腿往沙发里一靠,道:“很累么?”
邢炘摇头,把陀螺放回了口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递给林央,零星的冰块碰在杯壁叮当作响,他道:“水比较凉,但是会没那么疼。”
冰凉的液体裹在伤口上,从刺痛到麻痹,再流过滚烫的五脏,人也更清醒了一些,但想到明天还有活动,林央也不敢在睡前喝太多,只浅喝了两口便把杯子放回了茶几上。
“用生理盐水冲过了,不擦药睡一觉大概也好了。”她看着邢炘用棉签沾上药膏的动作,心里有一丝不痛快。
邢炘手里夹着药膏,轻轻掰过林央的脸,他的手粗糙干燥,远没有本人的样貌来得清秀,指节上的粗茧剐蹭在林央的下巴上,抹药的动作却格外精细,他道:“明天有见面会,肿消不下去会被有心人做文章的。”
药膏冰凉湿润,沾在伤口上也不由得让林央吸了一口气,邢炘的手指禁锢着她的下巴,只有棉絮裹着膏药在嘴上来回厮磨。
“写出来又怎么样,”林央挪开下巴,凑过脸,盯着邢炘的眼睛,软着声音笑道,“只要不是帝文出的通稿,就都能买断。”
透明的凝胶覆盖在伤口上,鲜红的血肉透出来倒显得越发欲盖弥彰。
邢炘不躲,又沾了些药膏把盖帽旋了回去,才小心地翻开林央的下唇,薄薄地把药抹在了嘴唇内侧的伤口上,他皱着眉头涂得认真也仔细:“你不是很怕麻烦吗?”
“花钱就能解决,还算什么麻烦。”
林央她时常会想,是不是陆世诤那样的人,就没有烦恼了;是不是只要往权利之上走,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了。
她又凑近了些,勾着邢炘的脖子,看他不自觉鼓动了一下的喉结,便用拇指沿着喉结的轮廓慢慢描摹起来,她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花了钱还不够的,才叫麻烦。”
薰衣草的香气让人的神经慢下来,邢炘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根发烫,他的拇指避过湿润的药膏,从林央的下巴抚到嘴角,她嘴唇微启,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暧昧的热气,喷洒在自己指腹上。
“所以我不想成为你的麻烦。”
邢炘第一次表露出心意,他近乎虔诚的表情,诚恳的语气,每个字说来都比情话更动听。
林央双手勾过他的脖子,起身撩起浴袍的下摆,露出细长的腿跨坐到他身上,咬着他的耳朵,药膏冰凉地擦到他耳廓上。
邢炘的身子酥了半边,他的心躁动不安地跳动着,阴茎隔着裤子顶起帐篷,跟着心跳一点点涨大,他虚扶着林央的腰,听见她在一旁蛊惑的耳语:“可你不会是麻烦。”
他忍着浴火,忍着身下理智与欲望地来回厮磨。
林央的长发夹在他指间,冰冰凉凉的带着潮湿的触感,他闻见林央沾染在皮肤上的气味,薰衣草混着不知名的花香,沉甸甸的木香中和了脂粉气,温暖撩人,比桂花树下的那一夜还要馥郁,更让人意乱情迷。
“林央……”邢炘抱着她,将吻未吻。
他是训练有素的猛兽在忍受饥饿,他身体里关着的本性在苏醒、要现行,呼出的气里饱含情欲,伴着干渴的嘶哑:“你不用这样……”
林央歪着头觉得有些好笑:“你觉得,我在‘报答’你?”
她跪坐起身复又坐下,让两人的私处贴合得更紧密些,胸前的软肉碰在他坚实宽广的胸膛里,她亲吻邢炘的额角,轻声道:“不是很了解我么,”她的吻蜿蜒到发烫的耳垂,“我只睡我想睡的人。”
暧昧哪有真实的情欲来得让人高兴,不过人世间最普通不过的饮食男女。
说没有动过心是假的,邢炘向自己献出了最忠诚和笨拙的爱意,她又怎么会无动于衷。斗兽场里活下来的野兽,永远都要高昂着头颅,挺着无法被驯服的脊背,一直奔跑在路上,可偶尔也会因为一颗真诚的心,想要在沿路的地方低下头来。
小腹闷热,欲望沿着神经在脑中炸开,邢炘搂紧了怀里的人翻过身,把林央压在自己身下,涨大的阳具隔着衣物抵在小穴口。
他小心地吻上她的伤口,冰凉的药膏早已被她的双唇捂得温热。
邢炘吻得拙劣却温柔,他不敢贪得也不敢忘形,只细细吮吸、舔舐,他尝到薄荷的清香和药物的苦涩,味觉刺激着唾液分泌,轻柔又缠绵的吻缠绵出淫糜的声音。
没有夜、风、没有酒、没有高悬的月、也没有地下飘香的花。
他清醒、放纵;他动情、动心,哪怕只有今夜,他也想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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